7、吟哦 (第2/3页)
沉沉的,好似海啸欲来,“以后少去花楹轩。” “为什么?” 桑芜觉得自己的哥哥越来越陌生,以往他都是鼓励自己多出宫走走,不要在繁院窝着,多认识朋友,现在却连她在宫中走动都不允许。 桑槐深吸口气,将她袖口的褶皱抹平,太阳穴突发剧痛,好像有力士拿着石锤抵着针尖在他的穴位重凿。 他闭上双眼,紧咬牙关,额间青筋暴起,下颚紧绷,眼底的青黑昭示着他的疲惫。 “哥哥,比别吓我……”桑芜焦急地摇着他的身躯,朝门外吼道,“小九!小九!” “别喊,”桑槐憋着呼吸吐出两个字,“老毛病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要吃什么药吗?”桑芜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阿芜不哭,缓缓就好了。”桑槐躺在她的腿上休憩。 “哥哥,对不起……呜呜呜呜……”桑芜越哭越大声,泪水顺着婴儿肥的脸颊滴在织金裙衫上。 “就是头有些疼,阿芜哭什么?”桑槐轻描淡写地说道。 桑都的小儿都知道国君勤勉,夙兴夜寐,事必躬亲,在政八年,早朝一日不落。 她知道皇兄辛苦,却也不知道他这般年轻就会患上头疼的毛病,她还在这里和皇兄任性,实在不应该。 “哥哥,如果我们不是出身皇家就好了。” 桑芜将腿伸直,让桑槐更好地将头枕在大腿上,将手从衣袖中伸出,生涩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阿芜在说什么胡话,若真离开皇家,阿芜怕是一日都活不成。”桑槐被她稚气的言论逗笑。 “有那么可怕吗?”桑芜嘟嘴。 “宫墙之外,你孤身一人,如何保住自己的钱财?”桑槐享受着她的揉捏。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强抢不成?”桑芜不以为意。 “阿芜,我有时候真的想,孤如果真的能创造一个路不拾遗、河宴海清的国度就好了。” 书案上的烛火跃动着,燃尽的灯芯掉到蜡烛中间化成的水液里,哔啵着冒出几丝火星,少年的面庞掩映在书案的阴影中晦暗不明。 “哥哥可以做到的。”桑芜俯视着他颤动的睫羽。 “孤做不到,”桑槐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阿姊在的话,她或许可以吧。” 桑芜没有料到能在他的嘴中听到这句话,阖宫上下都知道,大公主和太子不睦,从年头到年尾,能说上十个字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阿娘不喜欢她和哥哥,只对阿姊宠溺非常,阿姊哪怕和她说上半个字,阿娘都能高兴半天。 她年幼时,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画窗边,看着阿娘提着食盒去昭阳宫,再从昭阳宫回来。如果阿娘脸上挂着笑,那就是阿姊今天和她说话了,如果阿娘不笑,那就是阿姊今天没有见她。 她很羡慕阿姊。 她从来没有吃过阿娘做的饭菜,阿娘只会用一种怨恨和悲伤的眼神望向她,没有欢喜。 桑芜长到六岁,从未见过那个素未谋面的阿姊,和她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年上元节的时候送来的宫灯。 她见到阿姊的那日是秋分,阿娘将她从被褥里摇醒,同她说阿姊想见她。 昭阳殿的银杏随风打着旋落在地上,沾着昨夜刚下过雨的湿润地表,将金黄的叶子染上潮意。 天空依旧是一片铅,日头掩映在云层下,看不清光亮。 银杏树旁的亭台,红漆有些许剥落。 桑榆站在亭台中央,长发束起扎在身后,高高的马尾配着鎏金凤扣发带,身着黎色窄袖袍,踩着鹿皮靴,脊背挺直,款款走到她身前,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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