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阻绝 (第1/2页)
在梦里的时候,我追一只白蝴蝶。它不知疲倦地飞,我不知疲倦地跑,跑到我感受不到自己迈动的双腿,然后从山上跌落。但摔倒的时候并不疼,可能是因为摔习惯了,也可能是因为在梦里我封住了自己的痛感。我爬起来,抬头看那只蝴蝶,他可能在山尖上等我。我蹲下去捡了块石头,但始终没舍得砸它。我喜欢蝴蝶,但不喜欢飞蛾;这是蝴蝶还是飞蛾?我记不清它的模样了。 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床上,但满脸都是泪痕,干得难受。我记得昨天没哭过啊,哭的那一会儿眼泪也擦了;难道是做梦的时候虽然不疼,但身体代替我疼了?我想了一会儿,又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水——哭完了,泪也不过是咸的水,不值再提。但等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村里那些妇女讲过的腰酸背痛我一样也没有,现在反而精神特别好,甚至觉得可以和赵恒打一架,虽然有些不切实际。身上盖着的被子有好闻的熏香,枕头旁边也放了一套浅蓝色的衣服,等我穿好才发现跟赵恒的衣服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我的比较简朴。 那么,叠不叠被子呢? 当我理着衣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被子已经自动折叠起来。我转身,看见他从门口走进来,神色淡然坦荡,几乎能和我的身体一起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昨夜我只是出来玩,碰见他,留了个宿,弄脏了衣服,也可能没弄脏,总之换了一套。今天他送我回家,我在路上把衣服的钱给他,两不相欠,然后分道扬镳,就此别过。 “樱夺死了。”他说。 那个好看的姐姐死了啊。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舍得杀她的。但我是我;但我仍舍不得杀她。他不像我们动情那样动情,但看他昨日对她的了解程度,至少也是相知的。说实话,我有一点点嫉妒她,但这不影响我对她的喜爱;如果我有她的能力,我可能会做跟她一样的选择。 “但毒还未解全,”他又说,“一季至少再解一次,两年方根除。” 樱夺姑娘,你可害苦我了。我转过身去,看窗外清薄的天色。 “她让我带话给你。”他继续道。 樱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内响起。先是一声长叹,然后是一句带着歉意的“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两个同病人先死了一个,另一个能怎么办呢?另一个继续被虚妄折磨,在泥沼里挣扎,越陷越深。 “你吸收了我的元阳,如今已是个修士,不适合再待在这里。待会我送你回去,跟你爹娘说好便启程随我回易山。”他又道。言罢就拉住我小臂,我们出现在我家门口。家门大开,我在门口就听到了娘亲的抽噎声,还小声骂我怎么闹得不知归家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云云。小弟在旁边安慰她,乖巧听话的软糯嗓音几乎叫我落泪。然而——这也只能怪我时运不济了。 他先我一步走进大门,朝一脸惊诧看着来人的娘亲道明来意。我站在旁边,又听见门外爹爹唉声叹气的声音。过了好大一会儿,爹爹从门口走进来,看见四个人仍各自静默不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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