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西风苍茫访旧踪 (第2/3页)
听他这样一说,褚绣春原本的不安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吁了一口气,道:“我晓得这算不得是诗,不过是顺口溜罢了,只是前儿去茶楼,听了旁人聊天,方才回想起这个,一个冲动就写了出来。你不过是因为对我好,所以才说好,你这样的心,我是很感念的,只是自己终究知道是不好。”前面四句还算比较文气,后面越写越俗了,尤其最后一句,简直是大白话一样,果然自己的才学维持不了太长久的文雅。 弘历轻轻抖着手里那两张纸,含笑道:“这个你倒是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心中这公允的秤还是有的,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倾斜,或者是,起码不会歪得太厉害吧。你这首诗,前面四句本也合规范,不过不失,我是从第六句开始喜欢,‘攒头’这两个字用得太好了,茶馆子里可不就是人头攒动,都凑在一起说话么?非常形象,堪称点睛,让我想到了一簇簇顶着盖的豆芽。最好的就是尾联,诗词一般都是抒情感怀,要叙事当然也不是说不行,不过要叙好了就不容易,古今有一些出彩的叙事诗,比如、、,都写得很好,不过那都是长诗,若是要在律诗绝句里边记事,就不是很容易,偏偏这十个字便记录了一件事,便是新补了亲军的职位,有了俸禄,老母亲便给烧了腊肉豇豆作为庆祝,这家以后要吃肉应该容易。” 褚绣春笑道:“当时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原本是步军,虽然也能过得日子,只是他妹夫过世,呐呐(母亲)要他把妹妹母女三人都接过来,家口负累就比较重,这一下升了亲军,总算能缓一缓。” 步军月饷一两五钱,兵米两石,也就是二百斤的粮食,亲军的饷银则是四两,兵米四石,这一下子就宽裕许多了,所以母亲特意买了腊肉来烧豇豆,一家人美餐了一顿,估计今后也能够三餐吃肉了。 弘历听他说起这些日常生活的事情,也是兴致勃勃,两个人便讨论起腊肉烧豇豆:“这必得是嫩豇豆,拿来烧腊肉才好吃,倘若是干豇豆,与干腊肉配在一起,便有些发枯燥,用那样脆脆嫩嫩的豇豆烧咸腊肉,倒是清新与浓厚的滋味配在了一起;干豇豆其实也好,只是若烧干豇豆,便要用鲜肉,用东坡肉的法子文火细细地烧,让那新鲜五花肉的油脂浸到干豇豆里面,那干豇豆便是这样用脂肪泡开了的才好吃,煨到最后,五花皮肉酥烂,原本干枯的豇豆也给炖到绵软,很是有味。” 褚绣春便笑道:“听你这样一说,我都有点饿了,我喜欢干豇豆烧肉,拿来拌饭香得很,炖得那么酥烂的肉当然是好吃,烧软了的干豇豆尤其下饭,倒是比肉还有味,有这样一盘菜,能够送好大一碗饭。” 弘历咯咯地笑:“那么今儿晚上便让厨房烧一碗干豇豆五花肉,拿来下饭便好,再加两样点心也就够了。” 清宫之中一般来讲,每日的正餐是两餐,一餐早餐,一餐晚餐其实是午餐,到了傍晚定然也是会饿的,这时候便是吃吃点心之类,弘历另外点一份家常菜,其实也不算特别。 虽然皇帝在长途旅行中的条件要比旁人优越许多,然而毕竟跋涉了这么多天,到这时也有些疲倦了,因此这一天晚上洗过澡后,又批了一阵奏折,便提早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弘历恢复了过来,便在满洲故地各处巡视,这一天来到了海城古城子,站在城外,弘历指着面前的那条河流,说道:“你看,这便是辽东的浑河,与石景山那边的不是很一样吧?” 褚绣春点了点头:“平日里来这里的人一定少很多。” 河流的气势其实也差不多,只是这边便显得比北京附近那条河要苍茫许多。 这件事其实还有个典故,当初褚绣春读诗的时候,徐灿有一首,就是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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