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啾啾曳铜铃,老翁吁吁笞手心 (第1/2页)
【第十四回】人鸟战 鹧鸪啾啾曳铜铃 老翁吁吁笞手心 ———————————————— 用过午膳,填饱肚腩,又到了一天中,最昏昏欲睡的时候。可是偏偏,胡夫子的选在午时开始,这兴许,亦是对莘莘学子敬学之心的一种考验吧。 “子曰……”胡夫子摇头晃脑,全然已入了情景。 “子曰……”一众少年坐在席上,仿着夫子的模样拉长了调子。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胡夫子继续念。上回读庄子,旨在修身养性,陶冶性情;可若想入世精进,通达明理,还是要读儒家经典才行。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席间已逸出了零星笑声,大家伙心里想的都一样:唉,孔先圣啊孔先圣,我等读书郎,整日里埋首浩瀚书卷里,哪有福气同您一样,体会到女子的“难养”啊?倘有机会,倒想领教! 当念及“小人”二字时,胡夫子微张双目,向着坐在书斋最后排的那个学生睨去。 那倒霉催的学生,当然就是白芍。此刻的他,正襟危坐,上身临得笔直,连脖子都不带歪一下的,想看书时,只能垂睑投目,小心翼翼地耿着脖颈去瞅。 胡夫子看这“小人”,没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总算心满意足地收回了厉光,重又将心神黏回书本上去了。 白芍这边儿,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气息过急,吹惊了身前的铃铛,又要挨上夫子的一顿骂。 没错,由于前日里对庄老不敬,又假托尿遁、在茅房里拖延了半晌,直到快散学了才迟迟归来,白芍被罚从今日起,坐到最后一排,前后夹挂着两道细绳听讲。若是腰杆挺得不直,又叫瞌睡虫夺去了神智,身子或前或后、稍稍一倾,便会触发绳上拴的铜铃。铜铃一响,下个遭殃的就是白芍的手心。 呸!身为“半个女子”的白芍,在心里头淬道:是唯“夫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才对! 难得,难得,今日他对夫子所教的学问,总算是听进去一些了,还能做自由变换。看来,夫子想出的促学法子,果真是有效的。 “叮铃铃!”一阵清脆铃音,将刚有松懈的夫子震醒。 胡夫子立刻像被点了炮仗似的,口中怒火疾窜:“白珍之!你又在捣什么乱!”可尾音未断,他便发现是自个儿冤枉了白芍,只得拖长了尬调,转口又道:“……呃,你在乱逗什么鸟?” 白芍笑嘻嘻地勾着指头,慢慢伸到鸟儿玲珑的头颈旁,小心翼翼垂下指,生怕惊飞了这可爱的小生灵。没想到那鸟儿,竟然不慌也不躲,而是眯着鸟目,对白芍的抚触颇为受享。 这是一只立在绳线上的鹧鸪,金黄的羽缘,丹橙的脚爪,浑身布满了黑褐的栗斑。白芍与它一见如故,就好像这鸟,是特意来寻他玩耍、陪他渡过无聊念书时光的伙伴。 “嘿,你是来找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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