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动心幸好有你,阿莘。 (第2/2页)
:“属下万死不辞。” 李子寅被白莘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扶。 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低哑,“谢谢你,阿莘。” 因为扶起的动作,白莘的脸近在咫尺,是刚刚调教的时候都没有过的距离,近到他能感受到白莘呼出的热气和脸上细碎的胡茬,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句,“幸好有你,阿莘...幸好。” 也许是因为刚刚在调教室内的放纵,也许是因为隐秘欲望被满足后的倾吐。 带着些许脆弱依赖的语句就这么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甚至连李子寅自己都愣了一下。 冷静惯了的上位者连一时的情绪倾诉都是克制的,只不过一瞬,李子寅便坐回到椅子上。 白莘整了下衣服,垂首敛下脸上的动容,再抬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里的惊涛骇浪却一分不减。 他从没有想过李子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近乎直白赤裸地将他所有的不安、脆弱、依赖和庆幸都呈现在他面前。 他好像一个囿于方寸的囚人猛然发现大门没有上锁,可以透过门缝隐约窥见门外的清晨露珠、草长莺飞。 美好的仿若幻梦,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想要推开那扇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指甲刺破手心,痛感让他恍然回神。 已经有了肉体上的接触,他该满足的。 贪得无厌,急切冒进一直不是他的作风,他崇尚稳扎稳打,计算好即将走的每一步,力求把风险降到最低。 再等等,他想。 再等等。 等白莘和李子寅彻底敲定好选择的世家子弟和安排的位置之后,天早就黑了。 被迫加班的白侍卫长在检查过一遍侍卫安排之后回到了千禾苑。 上了三楼,白莘径直走到调教室内。 他没有开灯,调教室内一片黑暗。 柜子、刑架和零散的工具都被暗沉沉的黑夜吞噬,只有门缝里露出一点点光亮,延伸出一条极窄的光带来。 白莘倚靠在门边,神色莫名,身子一半笼罩在黑暗里,一半又在门外的灯光下。 光影把他切割成两部分,明明灭灭的光晕给他镀上一层冷冽的色泽来。 半晌,白莘极轻地吐出一口气,伸手打开了调教室的灯,开始整理屋子。 无论是皇宫内,还是白莘的千禾苑,都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诚然白莘可以命手下的死士来打扫,但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域。 大概只有李子寅除外了。 命都是他的。 白莘轻轻笑了一下,加快了打扫的动作,再把物品归位,把地毯清扫干净后转身下了楼。 协议被放在书房办公桌的正中央,薄薄几页,和旁边动辄几十张的文件相比,单薄的有些可怜。 白莘手指摩挲着封面的协议两个字,一字一句地缓慢读完,看见页尾的两个签名。 白莘。李子寅。 一个棱角分明,一个铁画银钩。 他脸上挂上一丝习惯性的笑,而后果断地把协议扔进旁边的碎纸机中。 平整完好的纸张被裁剪成交叠的细条,连带着上面的字迹都变得破碎和模糊。 白莘从柜子的角落摸出一根烟,缓缓点燃——他一向自律,除非是遇到特别棘手的任务,其他的时候极少抽烟。 烟尾被点燃的时候露出一点火星,在阴暗的书房里极显眼,像是乡村田野间的萤火,忽明忽灭。 白莘浅浅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胸腔里打了一个圈儿,又被缓缓吐了出去。 哪怕他对千禾苑的安保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只要这张纸在一天,被暴露的危险就存在。 身为大明帝国的皇帝,李子寅一言一行皆是大事。 这张纸本就不应该存在。 任何危及到李子寅安全的东西都被白莘毁掉了,这份协议也不例外——哪怕它可以作为日后李子寅一朝翻脸,降罪时候的保命符。 白莘毁的毫不犹豫。 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逐渐逾矩,不受掌控的心。 天知道,今天调教的时候,他多想在藤条落下的时候加上一句,“罚你,是因为你没有尽力去执行主人的命令。” 但是他不能。 李子寅也许喜欢粗暴的性事,但未必会喜欢控制和臣服。 他只能尽力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小心翼翼地在游戏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白莘猛地吸了一口烟,试图用并不习惯的尼古丁来麻痹心里叫嚣的占有欲。 吸的太极太快,他呛咳了一声,眼角被逼出一点湿润来。 打火机的火舌舔上碎纸机里倾倒出的碎片,白色的碎片在火光中变得焦黑翻卷,直到化为灰烬。 窗外的夜色深沉,宛若浓厚的墨肆意倾洒,但月光皎洁,星辰辉映,于黑暗中光耀一地。 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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