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2页)
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钻进他大脑里告诉他慢点换气。 没有精力去回想到底是谁,人类的求生本能让鹈原听话地照做。正常量的氧气重新进入身体后,他想狠狠地咬对方一口,却无力咬合下去,最后变成像邀请信号一样地含着。鹈原想将手指吐出去,却被上下侵犯到了更深处。 他想大概在昏迷过程中还被添了什么料,手指刮到上颌时有些痒,另一只手则禁锢着他的腰。敏感脆弱的内里连对方性器上的青筋搏动都能传达到大脑,他不善于将疼痛转化成快感,却在一次次重复的折磨中麻痹了痛觉神经,这让他作呕,却没法阻止自己被不知主人是谁的阴茎摧残。黏腻怪异的水声不绝于耳,在药物作用下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防备能力,变成了供人的进出的容器,从皮肤的触感来看对方甚至没有脱衣服。 鹈原觉得这是他活到三十多年来遇到的最荒唐的事,把这眼罩摘掉是否还能看到一个摄像头正在直播这场性掠夺。这段录像说不定还会寄往他家里让亚季看见,彻哪天也会因为好奇而不慎看到自己父亲在别的男人身下受尽凌辱…… 他突然想笑。这下真的成了悲剧主角了,还是个会在中途神游天外的男主演。观众一定会愤慨他的不敬业。 “疼吗?”跟之前一样温顺柔弱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关切问他,他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了一跳,本能惊惧地从床上弹起来正好被人接住。对方趁机将他抱坐在自己身上,自下而上地顶,鹈原整个人被楔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条被敲昏只能呼吸任宰的活鱼。他想他现在一定很丢脸,居然还被强奸犯安慰。他想讥笑几句,但还在三唑仑控制下的身体让他只能用压抑的喘息回答问题。 “……过会就好了。”川森英海声音小得几乎在用气音跟他说话。法医快被这场单方面的性事刺激得无法自已。他的手环抱着猎物劲瘦的腰,唇摩挲着鹈原左手臂上那一道圆形的枪伤。愈合后长开的一圈新肉比周围的肤色浅,嵌在皮肤上,像是朵肉粉色的花形标记,那是他两年前亲自留下的,他为此感到愧疚,而后竟有一丝丝罪恶的得意。怀里的人避开了他的触碰,像是对那段记忆讳莫如深。 法医见过他脆弱的样子。现在去拿鲁米诺尔试液检测他的车后座,估计还能对鹈原的血液起反应。两年前他慌慌张张又扶又拽着对方上了车打算送去医院,刑事科长被疼得意识不清,用没受伤的手抓着他的手,窝在他怀里皱着眉呻吟。川森便从此觉得奇怪,像有什么冰冷潮湿的情绪在他心中滋长出暧昧的苔藓,以他的挣扎为养分,疯狂地生长,侵城略地,结出沉甸甸的果实,日夜让他喘不上气。 他该是有多想把他困住,再暗无天日地给予和自己同等量痛苦的欢愉,叫他和自己合葬在自己做的茧里。 他强硬地掰过刑事科长的脸亲吻那两片干燥的嘴唇,最后变成了啃咬,直到变得水光潋滟。这个人明显从第一下开始紧张,无措地僵在自己双臂里,包裹自己欲望的甬道瑟缩,又温顺得任凭开拓,意图让他早日缴械了事。 川森在那一瞬间想起小时候那只被长钉钉在标本台上的蝴蝶,无脉搏却又栩栩如生的美丽。 像所有雄性动物宣告胜利一般,他在猎物身体里达到了高潮,刑事科长闷哼着挣扎两下又被他禁锢在怀里。等自己呼吸平稳,他这才松手将鹈原重新安置回床上,将眼罩摘下来,摸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 他想是时候该让双方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房间昏暗,鹈原被生理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睫毛颤抖,顺从地低垂着好长一段时间,等适应之后抬眼看到川森时,暗金色的瞳似乎闪过恨和杀意,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只是装作恍然大悟地低头,皱皱眉吃力地发出一声嗤笑,故作轻松。 “原来是你啊。” 他歪过头,脸颊往川森手心里蹭,双唇轻轻碰了碰他手上被自己浅浅咬出的痕迹,川森英海眉毛蹙起来,倏忽像是碰到毒蛇一般迅速将手抽回。 “有喜欢我到这种程度吗?疯狗。” 法医突然觉得自己在发抖,房间里冷得出奇,脸上却在烧。 “你……记得我?”他问,声音跟着身体颤动。 “好问题,我要怎么才能忘记你呢?”鹈原挑衅地笑起来,侧身靠在床头抱枕上,仿佛不见他的失态。 “你分明就记得我!” 川森扑上去掐住猎物的脖颈,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当初为什么骗我!” 刑事科长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自下而上看他,直到缺氧让他本能挣扎。法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事,脱力地松开手。氧气猝不及防重新呛入气管,鹈原将脸埋在抱枕里剧烈咳嗽起来,川森又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规矩腼腆地坐回去。 “我也想啊。”末了,鹈原用沙哑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教教我?” “怎么才能把一个毁了自己人生前途的人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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