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第2/2页)
洞里冷意逼骨,他们在这里用最原始的方式取暖,肉体要更贴近,于是松土崩墙,一切都敌不过这场暴雨。他们缠吻在一起,汲取彼此的爱意活着,残酷荒星与暴雨都作配更衬他们爱情高贵。他们捡到这个星球,在这里做最蛮不讲理的君王与小王子。 黑暗中,阿嘉德的眼睛泛着点点幽暗的光。这好像是他以前从不会的,但在外头与别的星云风暴相撞,其他死去的星屑就留在阿嘉德的眼睛里,成全他更孤戾的功勋。阿嘉德缠上来,含花摘刺,衔取这朵玫瑰。 “我可以吗?” “妈妈,我可以吗。” 阿嘉德面对的是已经没有刺的玫瑰了,但他更慎重更小心,一遍遍地问,要重新取得到他在这场爱情里名正言顺的承认。在这些反复的爱语里,他们都顺利地赤裸相对。曾经都美的肉体,如今都刻了伤疤,有的淡成当初爱情里挠在背上的浅白月牙;有的还深着,成了真的刻骨铭心。 他们仍吻着、抱着,但不再继续接下来的环节。仿佛他们今日真正的打算,其实是想看彼此的伤痕。 他们看对方,看岁月留在对方身上另一种形式的印记,更真切、更难以接受。这同样的伤疤竟然也会看人下菜,迫使自己变得自卑,又认定对方更高尚。 “是勋章。” “是勋章。” 他们竟同时,异口同声。 长在对方身上的,必然是要被高捧赞扬的无畏;长在自己身上的,也该是让对方宽心的安慰。他们都这样想,撞在一起,一骨碌不小心把话倒在了一起,显成了可以笑的真诚。到底是多大的爱情功勋,还得要两个人这样捧场夸奖。 阿嘉德笑得露牙,最后盖棺定论。 “是勋章。” 他就把妈妈身上左右的勋章吻遍。这些勋章得到表彰。尽管它们不那么漂亮,但很美丽。 席归星仰高了后颈,他在性爱里濒死的模样是阿嘉德唯一能接受,他会连这样的妈妈都爱。席归星很缠失而复得的爱人,渴求他的肉体以充盈自己。他们紧密相连,嵌合且起伏。席归星削短的头发扫在阿嘉德的下巴处,是钻到心里的痒意,阿嘉德忍不住去挽留这些发丝。席归星偏过头,喘息着与阿嘉德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 “……之前不方便,我再把头发留起来。” 哪料阿嘉德不再似小时那样执着了,他爱妈妈的表里,更爱灵魂的内里,哪怕世上所有的妈妈都留着长发,他认的那个“妈妈”,始终唯一。 “别,”阿嘉德顺着发丝摸到了席归星的耳垂,语气里把那个最孩子与最男人融合得完美无缺,“以前耍赖要妈妈你留长发,从没机会看看这样的你,再让我看看吧。” 性爱也如暴雨那般猛烈酣畅,结束后两人就率性也不收拾,径直抱在一起眯眼休憩。 忽然,席归星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甜蜜的钝痛猛地嘶了口气,但还要第一句说。 “我的玫瑰——!” 荒星的玫瑰也娇贵得如出一辙,这里暴雨虽然少下,但每次同样要让席归星早早做防御措施。 难道他这时候还要冲出去?阿嘉德灵巧地一揽,让席归星重新回到了自己怀中并且再也出不去,虫子闭上眼,餍足地枕在妈妈肩上,说出最无忧无虑的话。 “算了算了,没事的,根茎要是泡烂了就烂了吧,明天开战舰出去再买种子吧。” 席归星闭了闭眼。 阿嘉德委屈睁开眼。 “妈妈,好好的怎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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