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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雪霁 一六六 嫩水采蓝,遥堤映翠,半雨半烟桥畔,朱门前杨柳绿成荫,翠坞笼香径自深。 一身罗裾玉佩,浓妆艳抹,打扮得像个小娃娃的玉鸾坐在格子窗里,双手托着下巴,发呆地看着长堤上的春波渺渺。 在春分宴举行後,快将卖出初夜的雏妓便要跟随已经挂牌子的娼妓一起坐在醉梦院的格子窗里,学习如何招徕客人。 格子窗位於醉梦院的大门前,那模样与其说是格子窗,不如说是一个极为精美的笼子,里面大约可以容下十几个娼妓,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更换一次娼妓。栅栏以香樟木制成,每一处皆是镂雕细琢,缠满百花孔雀纹路,涂上喜庆浮夸的粉红,再系着绣如意牡丹散花锦带。 坐在格子窗里的娼妓的腰带上挂着以朱墨写着花名的牌子,客人看上娼妓後,那个娼妓会把花牌从格子窗里递给客人,客人将花牌交给仆役,之後仆役把客人送到客房里,再将点名的娼妓送到里面。 花牌上除了花名外,也会画着象徵娼妓地位的花,艺妓为牡丹,酬妓为桃花,色妓为绣球花,尚未排牌子的娼妓的花则不会上色,方便客人办认娼妓的身份。 还没有挂牌子的娼妓能够提供的不多,不外乎是陪酒猜拳,就算过夜也只能口侍手淫。当然,那些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的娼妓早在这时候已经把握机会讨好客人,好让自己挂牌子後早日成为花魁,赚得盆盈钵满。 晓风拂寒,轻染烟浓,清晨的花街柳巷里没有多少行人,格子窗里只有寥寥几个打着呵欠的娼妓—现在是一天之中最不受娼妓欢迎的时段,因为晚上的客人最多,所以大部分娼妓也争相在那个时候坐 在格子窗里,而格子窗的中央位置可说是每个娼妓必争之地,毕竟那里是最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 玉鸾却总是选择在路人最少的上午坐在格子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只希望没有人注意到他。 以前老鸨一心把玉鸾调教成只供泄欲的色妓,刻意没怎麽教会他的宴客技巧,就算现在尤嬷嬷偶尔会带着玉鸾接客,玉鸾还是不太擅长应对客人,但他的姿容不俗,加上曾经是曲雪珑的宠儿,偶然也会有几个客人慕名而来,点名找玉鸾陪酒。 对於玉鸾在宴席上的表现不佳,尤嬷嬷自是暗地里再三敲打,但玉鸾知道自己快将卖出初夜,要是 在这种时候用刑,自己的身体在短期内难以恢复,到时候尤嬷嬷无法在老鸨面前交代,所以只要自己不至於闯出大祸,尤嬷嬷也唯有由得自己去了。 「哎哟,小玉鸾又在偷懒了,这是睡不够吗?」一把轻快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玉鸾回过神来,只见花爷正站在格子窗外,背负双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花爷大约还对玉鸾抱有新鲜感,所以时常找玉鸾陪酒。 「花爷早安。」玉鸾站起来,慢吞吞地福身作礼。 花爷一手勾着玉鸾的腰带,把他勾到窗格前,然後驾轻就熟地挑起玉鸾挂在腰带上的花牌,指尖转动花牌上的红穗,笑嘻嘻地道:「小玉鸾陪我喝喝开胃酒吧。」 碧涛春水,晓莺娇啼,烟迷柳岸,一片春意盎然。 玉鸾换过一身桃红纱衣後便来到客房里,只见花爷正在挑挑拣拣地吃花生。他抬头看着玉鸾,自然而然地朝玉鸾伸出手来。玉鸾握着花爷的手,顺势坐在花爷的大腿上。 花爷埋首在玉鸾的颈项里,重重地亲了一口,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小玉鸾真香,怎麽好像比以前更香了?」 玉鸾柔弱地蜷缩在花爷的怀中,指尖戳了戳花爷的胸口,轻笑道:「不过是些寻常薰香,还进得了花爷的法眼?」 花爷来来回回地舔着玉鸾的香肩,低低地喘息道:「今夜也准备用这种薰香吗?」 温软的肉体微微一僵,玉鸾随即媚笑道:「这还得看尤嬷嬷的心意呢。」 花爷叹息道:「要是今夜也是那麽香,恐怕会有许多人跟我争夺你吧。」 玉鸾抿了抿唇,腻声问道:「今夜花爷也会来吗?」 他当然没有忘记,今天是二月初三,乃是赏菊宴举行的日子,也就是自己的开苞夜。 每月醉梦院也会举行赏菊宴和品桃宴,男妓是在赏菊宴卖出初夜,妓女则是在品桃宴卖出初夜,在 这些宴会里,恩客将会轮流玩弄尝试雏妓的处子穴,察看花道是否紧窄和汁水是否充足,由此决定是否出价买下雏妓的初夜。 入席之前,每个恩客也会买下醉梦院的如意,花的钱愈多,如意就愈是粗壮华丽,上面也会镶嵌着更多凹凸不平的装饰。 如果对皱妓的穴满意,恩客会把如意插进皱妓的穴里,要是买了多柄如意,亦可以选择把几柄如意同时插进穴里,之後遇见更心仪的雏妓也可以另外赏赐如意,而当夜把价值最高的如意插在皱妓的穴里的恩客将会获得雏妓的初夜。 偶尔有恩客为了炫耀财大气粗,刻意把赏菊宴上所有雏妓的穴里也插了价值不菲的如意,当夜自是把全部雏妓带到客房里,享受了叫人馋涎欲滴的齐人之福。 如果插了如意後,恩客发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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