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2页)
了一会儿顺过气,又让拱进怀里的男人钉在沙发扶手里亲。陆怀璟亲够了,见他上唇中间一颗肉珠都被蹂躏得发肿,如红瓦的檐下一滴雨将落不落,看得赏心悦目,气也消了,掐着他窄圆的下巴又香了一口:“兔崽子,你再说这种话,嘴给你亲成三瓣儿。” 一月不见,两个人都想亲热得紧。他两人明面上是父子,实际上并无任何血缘,甚至俗理上的亲属关系也无半分。陆纨只是陆怀璟在炮火中救下的一个小乞儿,陪着陆怀璟从小阁楼到如今的陆公馆,虽是常常吵闹摔打,实际上感情十分深厚,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寻常商贾人家的孩子,大多从小濡染为商之道,小小年纪便对经济形势了如指掌。陆纨虽已十八,但陆怀璟从未带他到商会里露过面,更没教过做生意,一说是年幼,二说是娇气,上学都不肯去,自己更教不了。 陆纨有这样的溺爱兜底,成了十足的纨绔,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上海的风月场让他包过遍,赌场马场更是常客。最挥霍时,一夜能败出去平常人家三年口粮。 他脾气又急躁,爱与人动手,惹急了谁也敢打——就是陆怀璟这个做爹的,当着众人的面,不高兴了也敢一巴掌甩过来。 让他惹祸的人家来给陆怀璟告状,当爹的也是捂脑门,直摆手说管不下来,大不了一顿打,打也是收效甚微。 若是这时有人见了陆公馆卧室里的情形,大约就知道这惹祸精是为什么管不下来的了。 “腿——腿——”跪坐在男人腿上起伏的赤身少年突然一把抓住臀后男人的手掌,歪歪斜斜栽向一旁,疼得僵蜷起来,嘴里含着哭腔叫爹爹。 爹爹,爹爹,疼,疼。 男人当即攥住他的一只膝盖,另一只手用力按摩平顺着痉挛成硬团的肌肉,折腾许久才顺了纠结的经脉。 陆纨倒在陆怀璟怀里掐着自己的嗓子挣扎,喘息剧烈,脸颊霜白一片,眼白却是爬上血色,愈喘愈是吸不上气了。陆怀璟原是紧箍着他,眼见寻常的拍抚顺气起不了作用,只得去取了丸药来给他吃一粒,渐渐脸上才有了血色。 “呜——”遭了大罪的混世魔王这回是彻底老实了,把脸埋进陆怀璟胸膛里小声哭起来,“都……都怪你……好好的,非要弄什么啊……” “是是,都怪爹爹,不怕不怕,吃过药就好了。”瞧着这心肝儿肉肉遭罪,陆怀璟心里也如刀割般绞痛,只恨不能替他疼。这腿疾是几年前治疗不力留下的后遗症,动作不慎引起抽筋便会剧痛难忍,陆纨怕痛得很,剧痛之下引起心悸,便会出现如方才那般的可怕情形。 那丸药是特制的,里头有人参鹿茸等提气续命的药材,但最重要的一味药,却是罂粟膏。罂粟膏经过进一步处理,即是毁性命损精气的万毒之物——鸦片。 如果不是实在别无他法,陆怀璟决计不能同意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来给陆纨治病。 也因为这个,陆怀璟又哪儿狠的下心真管教他。等把陆纨哄睡着,陆怀璟才有功夫看自己手臂上让他抓出来的伤。 数道血痕分布在小臂外侧和手背,有的还在渗血。陆怀璟草草处理了出血的几处,心烦意乱,只得踱到露台去抽烟。 这两年情形已经好些了,陆纨大了,知道了分寸,从前疼起来,可是要不管不顾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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