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贾致篇 (第8/8页)
往榻上去。于是贾致又勉强岔开腿儿走了几步,直叫疼呼痛不停,到了榻边,已是冷汗涔涔,弄得身上湿滑,稳公险些怀抱不住。 待贾致挪到床榻上,稳公才见得他双腿之间露出一只沾血的小脚来,也是惊得浑身乱颤,一时呆愣。小厮急得直摇稳公手臂,他这才抖抖索索回过神来,叫人取来笔墨。原来这稳公也是无甚见识,不过在乡里接生了几个孩儿,便也做个稳公讨生活。他乍见这样情状,手足无措,想起往日同旁的稳公闲聊,说起过这手足先出的难产。言谈中说起古书中记载之方,叫他记住了,于是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 待得了笔墨,稳公便在这露出的右足上写了个“黑”字,又停笔拜了两拜,强作镇定道:“如此可保无恙。” 贾致于榻上又呼痛不止,并咿呀用力,不过将那腿间小脚又推出来些,并斜斜露了一截小腿。稳公看这胎儿另一只足始终不出,恐怕胎位不对,忙又探看他身下。稳公摸索一阵,就要推挤肚皮以正胎位。然他方一触,便碰上贾致腹上淤青,疼得他龇牙咧嘴,痛泪就刷刷滚落。 稳公见他拼命扭身躲避,恐怕此法不成,又因胎水已破了多时,生恐再加拖延有损胎儿,便心一横,将手探进贾致下身。他勉强挤进两指,在那道中探摸。贾致下头原就饱涨,如今又塞进两根作乱的指头,愈发胀痛。于是又绷着腿脚往下推挤起来,然到底胎位不正,只是徒增痛苦。 稳公另一手便抵住他坠涨下腹,劝到:“公子莫动,叫我先把胎正过来。” 贾致只觉腹中一阵滚动,忍不得股间憋涨,一味推挤。稳公见状,也有些着急,仍扶住他下腹,抽出手指,转而硬是塞了整个手掌进去。 “啊——” 贾致只觉得下身道间一阵剧痛,肚皮跟着阵阵抽动,却又叫一只大手顶住,这二力相交,更叫他痛苦难当。 稳公伸手进去,果然便抓住胎儿另一只小脚。他另一手又转到贾致腹侧狠狠一推,并抽出埋在他道间那只手来,如此那胎儿双脚也顺着这手一道滑出。贾致只觉腹上一痛,肚内硬物又是蠕动下移,并着许多液体从他腿间喷出。 稳公看那胎儿腿脚上许多血迹,心里担忧,忙将贾致上身垫高了,叫他快快用力。贾致原就觉得肚皮收缩,抽痛难忍,这样一垫,更加觉得腹内坠涨之势明显,禁不住便支起双腿,攥着床褥子向下推挤。 他面上红热一片,吐气也是阵阵滚烫,有些眼冒金星,在枕上摆了摆脑袋,又蹭去一些汗珠,咬着嘴唇往下用力。这回更加有粗大之物挤开他下身通道,痛得真是两眼发花,几乎死去。稳公见胎儿肉乎乎臀瓣扭了出来,急忙就捉着这股间胎体,小心顺着力道,引那胎儿出来。 这厢贾致又拼命用了两回长力,终觉下身猛地一空,臀间骤然松懈,下身道口处越发刺痛火辣,又似有灼热液体阵阵涌出。他已是头晕目眩,听那孩儿哭了一声,便心神一松,晕倒过去。 稳公方才见贾致产子时腿间血迹停止不住,心里便担心要血崩,早叫人熬了汤药来。现果然下红不止,忙把那药给他灌下。 然贾致前次落下个五月大小胎儿,已是伤身,又是刚出小月便行房事,坐下这胎,加之孕中行事无忌,身体愈发亏损。如今重孕跌倒,又受了代儒一脚,身内气血早便翻涌不止。现拼命将孩儿产下,已是油尽灯枯。 屋中众人又是用布巾擦拭,又是喂水灌药,只是终究不中用了。便出去报给四位主子,外间贾老夫人、贾老爷、代儒并妻子皆是痛哭流涕不止,又因方才见了贾致倒地,身下血迹一片模样,实则也有了准备,虽然心中悲苦,倒也不曾责怪稳公。 代儒大恸,勉强支撑,给儿子操办了丧事不提。因贾致胎水早破,又流血甚多,将那胎水污了,于是孩儿出生时也憋得面孔有些涨紫。还是稳公拍打他脚心,并清理他口鼻浊物,方使得他哭出声来。之后又养了几日,也变得同别的幼儿无异。代儒深悔自己往日专注学书,不曾约束孩儿,叫家人宠溺过度。于是亲自给孙儿起名,叫做贾瑞,带在身边教养,时常关注他功课读书,礼仪文章等事,起居坐卧,夜间出门等更加管教严厉。 至于阮新,他原就身体疲弱,又因着要哄贾致玩乐,自个儿时常得同他云雨。如此几月,精水泄得多了,内里也亏空起来。后又经代儒抽打,并受人推搡,一下子着了病。且因着贾致之死,更加无人愿照料于他。阮新又见家人亦因着自己受人冷眼,愈发郁郁寡欢,不就便病死了。 后又过了一年,贾老太爷并老夫人先后仙去,代儒待出了孝,便携妻带孙,复上京赶考。此后屡试不第,京中花销又巨,渐渐也熄了为官做宰心思,寻到贾府本家去,做个掌教先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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