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戒尺 后庭温酒) (第1/2页)
【六十四】 日已西垂,顾寒舟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将一折誊好的文书放在桌案上,艰难地起身。 时辰渐晚,他平静地与同僚话别,沿着长廊往宫门方向行进。 斜阳掠过重阙高檐,在地上投下狭长的阴影。他走过光暗相间的石阶,脚步沉稳,落地时近乎无声。 未走几步,不出所料地听到内侍尖利的嗓音:“顾大人留步,陛下传召。” 顾寒舟心知违逆不得,面色不变,径直随他往另一头的宫室去了。 迈进华美的暖阁,地龙烧得极旺,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他呼吸一乱。皇帝坐在窗前,斜倚着软枕,手中翻动着他方才誊完的文书,嘴角含笑,一见他就道:“顾卿来了。” 左右的内侍不待皇帝吩咐,已乖觉地将门扉合拢,窗前照例遮上一层朦胧的白纱。见皇帝微微颔首,几人便轻车熟路地擒住顾寒舟,七手八脚剥去他衣衫,将他送至皇帝面前。 顾寒舟被按跪在皇帝脚下,手足被紧紧扣住,挣脱不得。 皇帝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自宫人捧来的漆盘中挑了一块“升平乐”的牌子,将那匣中特制的戒尺刑具丢给掌刑的内侍,漫不经心地道:“打罢。” 噼啪的着肉声在室内有节奏地响起,顾寒舟一声不吭,咬紧下唇,闭目忍痛。 二十下过后,原本雪白的臀肉已肿了一圈,染上层层叠叠的绯红。 离中元节祭典已过了近一月,皇帝放他养了半月的伤,之后又故态复萌,时不时使些手段,只是比从前的阴戾残暴却好了不少,到底给他留下一线喘息之机。 身遭奇耻大辱,顾寒舟心中愤怨交加,然而恨到极致,他反倒慢慢平静下来,除了眉目间郁色更重了几分外,皆教外人看不出端倪。 楚王性子直,瞧见他的反应,竟有些心惊肉跳。前些日子他再度率军镇压匪乱,临行前特地入宫,对着皇帝惴惴道:“三哥,弟弟觉得他城府太深,留下去是个祸害……” 皇帝不置可否,让楚王顾虑重重地离去了,转头却寻了顾寒舟那些时日经手的文书,一册册翻过去,盯着纸页上初时略显凌乱,越到后来越是沉静端凝的字迹看了许久,忽而玩味地笑了。 那日他深夜召了顾寒舟入宫,让他将盛满墨汁的砚台端过头顶,在案前整整跪了一夜。 顾寒舟久病体虚,双手乏力,中途摔了几次砚台,皇帝竟未另行责罚。天明时分,也只是挥挥手,轻轻巧巧地放他去了,教早暗自备好刑具的内侍吃了一惊。 顾寒舟被人搀扶着,踉跄着迈过门槛的一刹,皇帝在他身后悠悠地道:“顾卿倒是个坚忍不拔的,受朕百般磨砺,差事却办得桩桩漂亮,连字也愈见风骨了。” 顾寒舟并未回头,只漠然回了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是而已。” 他没有得到皇帝的应答。 那日的对话好似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落入湖中,并未激起多大的涟漪。自那之后,皇帝颇有些阴晴不定。有时抱着他温声软语,有时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责打。顾寒舟从不多言,然而这般的态度似乎惹恼了皇帝,炮制他的手段日渐翻新起来。待他私处伤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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