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一) (第1/10页)
* 意识自混沌中醒来,辛泽看着床顶上精致的镂空刻雕还未回过神,手掌便被人倏然攥紧。形容憔悴的貌美妇人扑到跟前,梨花带雨的朝他喊着:“宁儿,宁儿你终于醒了!” 宁儿?那是谁? 仿佛话本里的故事一般,落入河中的辛泽再睁眼,便发现自己成了渠城巨贾程府的小公子程攸宁。 从一直守在身边自称是自己母亲的美妇人口中,他大致了解到了这具身体先前的遭遇。 程府这位小公子自小被娇惯,性子虽算不上跋扈,却也是个任性的主儿。前阵子被损友怂恿着冒雨去寻什么山中神迹,结果途中踩空从半山腰山道上跌下昏迷了大半个月,再醒来身体里的芯子就成了辛泽。 辛泽估摸了下程攸宁出事的时间,那刚好是自己落水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才导致他顶替了程攸宁。 就是不知真正的小公子此刻是在何处,如果自己的身体侥幸未死,想来也许那小公子就应该在里面了。 辛泽垂眸看了眼自己如今养尊处优的皙白双手,唇角不自觉挽出了抹笑弧,若真是那样,那他也只能给那位小公子赔声不是了。毕竟这具矜贵的身体,他自然是要却之不恭的接下。 想到这里,脑海里忽地闪过自己落水时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慌乱模样,辛泽心中的愉悦更甚,只觉这么多年来心情都没这么舒畅过。 自此之后,他就是程家的少爷,再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贱民辛泽,郭浩昌那个叫人厌恶的莽汉也再不能纠缠他。 身旁传来女人担忧的呼唤,辛泽连忙收敛心绪抬头看向神色憔悴的美妇人。 俊丽的少年脸上还透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他的神色懵懂茫然,秀气的眉宇微蹙着像是在顾忌什么,半晌,才小心嗫嚅道:“您说的这些,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闻言,女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顿时又盈满了整个眼眶。 不久后,全府上下便都知道他们那昏迷大半月才醒来的小少爷失忆了。 而同一时刻,距渠城数百里远的泺城东南角的三进小院里,高大英俊的男人终于等到了榻上青年的苏醒。清秀羸弱的人睁开眼的一瞬,便见着张鬓髯落拓的脸,吓得他立时抬手一挥,不偏不倚地在男人脸上落了个巴掌。 手臂的乏力疲软与男人脸上温热的触感同时传来,青年倏然清醒不少,立刻拧着眉怒喝道:“你谁啊!” 话一出口自己却是一愣,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然一变径直翻身跳下床,脚趾碰到冰冷的地砖的一瞬他膝盖一软差点就跪倒下去。好在被旁边的男人及时扶住了身子,对方似乎有些急促地说着什么,但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他将男人用力一推,自己踉踉跄跄地冲到了不远处的桑木盆架前,低头看向盛着清水的铜盆,就见那清澈的水面上映出了张清隽秀雅的脸。 “阿泽?”被青年甩开的郭浩昌走到了他身边,神色担忧地看着死死盯着水面的人,见对方瘦削的身子开始细细发抖,不由想要伸手扶住他,然而手抬至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俊朗的脸上倏然闪过一抹黯然,最终只是朝着人靠近了一步,关切问道,“阿泽你怎么了?” 似乎是终于听进去了他的声音,死盯着水面的人缓缓抬起了头看过来。便见那张郭浩昌熟悉的脸上此时堆满了仓皇无措,那双总是盛着冷淡的眸子此刻赤红一片,泪水簇簇地从眼眶坠下,秀逸的眉宇间透出股郭浩昌从未见过的稚气,青年扑到他身前拽住他的双臂,惶惶地开口:“我,我怎么,这,这不是我的脸啊,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快送我回家。” 沙哑的哭腔一声声撞进耳中,郭浩昌怔愣地看着这样的辛泽,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半晌,他才渐渐有了反应,他伸手拍了拍身前抓着他不停嚎啕的人,嘴唇张了张,好一会儿才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话:“你,你是谁?” 那哭得涕泗横流的青年闻声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又抽噎了一会儿,才总算止住了眼泪,“我,嗝,我,我叫程攸宁,嗝。” 断断续续的哭嗝中,郭浩昌得到了答案。 * 辰时末,泺城南门外的港口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郭浩昌混在码头脚夫中将一袋半人高的粗布口袋扔到岸边堆场。随即抬手搽了搽汗接过一旁管事递过来的今早的工钱,看了眼数额没问题便转身打算离开。不想刚走出两步又被管事叫住,对方见他看过来便直言说最近有批货要走山路,问他愿不愿意做个护卫护送,价格倒是好说。 郭浩昌听到对方口中十分有诚意的金额却是摇摇头拒绝了,泺城的人都知道他什么工都做,但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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