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志愿活动开始 (第2/2页)
可能会骂他,揍他,冲他嚷嚷凭什么要把你的价值观强行加在我身上。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体面二字已经淡出了尚北澜的理智,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开始隐隐作痛,现在急需一个可以宣泄怒火的地方。 如果说尚北澜最初的性格像是狂放不羁的野马,那十七岁的严清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驯马师。他扔出缰绳,在马背上与其搏斗,最终赢得了认可,再耐心地教导、驯服,让野马成为人见人爱的千里名驹…… 然后,驯马师消失了。 名驹伤心了一阵,又继续劣质地模仿起驯马师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博得了更多人的喜欢,但没了驯马师日复一日的精心修缮,拴在名驹脖子上的缰绳日渐破损。 然而就算缰绳断裂,名驹也依旧会是名驹,变不回野马。缰绳不在,痕迹却已深入骨髓——再者说,名驹突然发现,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原来不止有缰绳,还有马鞍、马镫、脐带、马蹄铁——干他娘的,哪个脑残在他尾巴上系了根金丝带!? 这一举动惹火了名驹。他那天要不是明智的将手机关机,极有可能扭头杀回办公室,把那金光四溢的家伙按在玻璃窗上操到出血。 他甚至在车里犹豫过,还砸了两下方向盘,最后转念一想,顾景延这老变态不就喜欢疼吗,自己这么做岂不是正对他的性癖? 妈的,算计别人还想爽?门都没有,必须得换个方法治治这抖M。 车在村子里拐来拐去,尚北澜隔着一层深色的玻璃膜望向窗外,有背着书包的孩子好奇地打探,也有抱着婴儿的大妈聚众聊天。远远地,他瞧见一个裹着军大衣的消瘦人影在山坡上躺着,许书记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说这是他们村儿的一个疯子,不伤人,就是爱满街乱窜。 “你们要是瞧见他跟死了似的倒在路边,不用担心,多半是睡过去了,一会儿醒了就自己起来了。”许书记停车熄火,老旧的排气管发出“砰”地一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十多年的老伙计了,能开我就挺知足。” 乡村的秋天比城市要冷,下车前,尚北澜和沈世宁都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帽子和围巾。他们跟在许书记的身后来到学校的员工宿舍,因为教职工是本地人,每天都要按时回家,所以八人间只有他们会用。 宿舍又新又简陋。水泥墙是白的,却东凸一块西凹一块,地板革上连灰都没有,却有几块没贴好,翻起来个白边。沈世宁把双肩背随手放在床上,铁管焊成的上下床嘎吱嘎吱地叫着。 许书记尴尬地移开视线,“学校里有澡堂,出了这屋一直往左走到头就是,建成了还没人用过呢,今早我叫老田他们试了试,能出热水,就是得多等一会儿。” 尚北澜把东西放在另一张床上,回身跟许书记说:“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您也不用太紧张,还是说说这一周要上的课吧,我们好提前备课。” “对对、说课哈。”许书记挠了挠头,“我们这儿早上八点开始上课,中间有四十分钟的午休,下午三点就放学了,因为大部分孩子得回家干活。” 许书记又说了些其他安排,三个人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是尚北澜负责数学英语体育,沈世宁负责语文美术音乐,对象是五六年级两个班的学生,虽然科目多了些,但是轮着上也有休息。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歇着,适应适应环境,在学校里转悠转悠。到晚饭点了我来接你们,大家一块去村长家里吃饭。” 送走了许书记,尚北澜从行李箱里拿出床上用品六件套,铺好床单再一回头,发现沈世宁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东西呢?”他问。 沈世宁反问,“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 “……忘了。” 尚北澜无奈,“大哥,这可是您自己在群里发的通知。” 沈世宁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尚北澜:…… 他能怎么办?看着沈世宁睡床板? “行吧行吧,我认了。”他觉得头疼,揉了揉额角,“上我这儿睡吧。” 换成李望舒或顾景延他都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对方耍的心机,但沈世宁、沈世宁……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碳基生物,又是怎么混到校学生会会长的?哎等等,好像是自己推荐的,选举的时候还帮他拉了不少选票。 操,这因果报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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