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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让你做的事就是怎么简单,你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把什么东西毁掉吗?” “只要你完成了,我想想……我或许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来骚扰你,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鬼混在一起。” “我就知道,理查德,你永远都会这么听话,听我的话。” 我最后几乎是逃回的旅店,洗过澡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我没有开灯,乔治塞给我的东西就被胡乱扔在床头柜上。 一张薄薄的请柬和一些瓶在深色小玻璃瓶里的白色粉末,它们将会是把一个人送去地狱的门票与钥匙,它们也将把我送去地狱——也许还能途径绞刑架。 我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么惧怕死亡。 在一片昏暗中我湿漉漉地摊在床上,看着木质的天花板上从新式工厂流水线中雕刻出的装饰纹样,脑内渐渐陷入一片死寂,活像冻死在十月寒雨里的老鼠。 天花板上的雕花说密集也不密集,但是确实装饰满了整个光秃秃的天花板,空洞的眼看久了,这些花纹就开始在颗粒状的黑暗中慢慢蠕动起来,甚至让人感觉它们正像虫子一样缓缓向我压过来。 耳鸣声越来越响,渐渐让人觉得是什么人在我耳边低声咒骂。 “你和你妈一样,没用的婊子,只会给家族蒙羞。” 那些虫子离我越来越近,它们的脸扭曲着,好像是一片空白,又好像是所有人的脸。 “废物,瘸子,丑八怪,上帝一定是一对苍蝇拍死在你眼睛里了,那些虫子真是可怜。” 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可我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它们分泌出恶臭的粘液滴在我的身上,湿漉漉的就像白天那个意大利佬摁住我的手。 “一个下流的妓女可养不起你,我应该带去找你有钱的人渣老爸,别哭了,小王八蛋,吵死了。 另一双从未拥抱过我的冰冷的手把我扔进更加冰冷的寒窟,我甚至早就忘了这双手主人的模样。 那些身上雕着繁复花纹的虫子一点点缠上我的脖子,就像绞刑架上的带来无数死亡的活套,冷冰冰的逐渐缩紧,直到它们引起我的窒息,而我却无法挣扎,甚至连一点点气音都发不出。 “咱家最小的少爷脑子绝对有问题,他把好好的东西全给毁了,看着就让人瘆得慌,可他还全都跟宝贝似得收着,你知道吗?谁都不想进去打扫,都担心进去了就会被传染上疯病。” 混乱的画面扑面而来,冰冷的视线,恶意的声音,灰尘呛人的味道,马鞭抽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痛苦,与繁复的花纹交织融合在一起,像是一窝被挤碎的苍蝇。 “喂!小少爷?醒醒!” 当我被一双温暖的手摇醒时,梦中的某个人正要把他的拳头砸向我的下巴。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我从噩梦里叫醒,除了逃离噩梦后的头晕目眩外还有一种陌生到有些诡异的安全感, 明明独居的情况下被什么人叫醒,应该更多地感到恐惧才对。 可实际上,那种意外的陌生安全感几乎要将我溺死。 当我睁开眼,看清把双臂分别支在我身侧的人是谁后,这种安全感变得更加柔软——至少让我紧绷的身体在瞬间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或许这将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之一。 “您知道如果一个独居的人在做噩梦时被另一个人叫醒有多吓人吗?先生。” “好好好,下回我在叫醒你之前会先寄一封信过来,”我的小牛仔见我清醒过来也没有坐起身,仍旧把我困在他和床垫之间。 “怎么?做噩梦……你的嘴怎么了?”他用手尖轻轻碰了碰我的唇角——被乔治打过的地方现在还有点红肿,“谁打的?今天白天那个人吗?” “没什么,他是我哥。”我微微偏开湿漉漉的头,那个淤伤还在疼。 “我小时候也打过我妹妹——因为她不肯好好吃饭,但可从来没有打得那么重。”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好像没有想和我确认的想法,“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空气被夜晚冰凉的温度凝结了片刻,直到我挣扎着半支起身体。 “您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已经把门……”我侧过头看到了大开的阳台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托起了半掩着的窗帘,起伏之间如同幽灵的裙摆一般,“老天,您是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呃……”他习惯性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故意拖着非常奇怪的话剧式长音再次开口,“她说话了。再说下去吧,光明的天使,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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