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第2/2页)

失去他的模样。

    “我跟哥哥说，我不会离开他。”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离开了他……我骗了他。”

    画面一转，又是那个噩梦般的梦境。

    天空暗沉沉的，这次却很诡异地清晰，雨水串联成线模糊了视野，连雨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哥哥。

    声音不再模糊，不再云里雾里。

    而是从未听到过的，属于哥哥的哭声。

    他缓缓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直觉告诉自己，或许会是让自己崩溃不安的画面。却还是依旧，依旧往那个地方走去。

    他被人常常忽视，哥哥担心他会察觉到什么而时常呈现的不安。就像是害怕他意识到什么似的，哥哥很爱安慰他的情绪，尽管自己并不需要这份安慰，他却还是任由自己沉浸在哥哥编织的美梦里。

    自己很早就被人遗忘的恐惧感忽然铺散开来。

    走的越近，他离真相的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近。

    他看见了，看见哥哥正抱着怀里的人痛哭。

    哭声弥漫的痛苦，那怀里的人……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试图看清那个人。

    雨声很大，朦朦胧胧。

    四周喧闹的汽车鸣笛声，夹杂着雨声，还有人来人往的模糊人影，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

    那怀里的人，已经被血污浸泡得一片死白，空气中似乎也散发出不该存在的血腥味。

    雨水冲刷之下，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终于显露。

    心头一直以来的猜想，忽然就有了解释的余地。

    他绝望地看着那张脸庞，哥哥亲吻着那张脸庞。

    “忱忱、忱忱……”

    哥哥在叫他，但不是在叫他。

    哥哥在叫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浑身都带着狰狞的伤口，大片的血红，额角的血红，衬得惨白的皮肤——

    那张脸，那张脸是他……是他自己。

    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再然后，只能在全身难以忍受的疼痛中蜷缩起来，似乎有什么液体从头颅一直往下淌下来，滴落下来，全是一片一片的血红。

    疼痛分明的感受，绝望到空白的记忆，这一瞬间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当时被血水模糊视线的时候，最后一次听到的，原来是哥哥的哭声。

    哥哥抚摸他额角伤疤的时候，神色带着悲伤眷恋；哥哥吻他的时候，做爱的时候，激动得一直流泪；哥哥说爱他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星星和碎光涟漪。

    ……

    哥哥在跳楼的那一刻，对他说：“忱忱，我爱你，你会等我吗？”

    他来不及回应，哥哥就走了。

    ……

    哥哥抱着冰冷的他，哥哥吻着冰冷的他。

    哥哥说爱他。

    哥哥说陪他。

    哥哥说永远在一起。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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