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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早上见了半面,在他四叔家的客房里。 桥桥坐在床上,靠着叠得高高的抱枕,一个小丫头将小瓷勺里的汤吹吹递到他唇边。他被挡着半边脸,睫毛垂着,喝几口停一下发呆。在锦绣铺陈的卧室里,素素小小的。 司韶楼站在屏风外面看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他在走廊上来回踱着,穿着他新制的皮衣,身形是英气高大的,面色却显出颓然。司浣山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时,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再进去,进去了说点什么好呢。 “大哥,”司浣山一只手里拿着一双皮手套,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走吗。” “喔,”司韶楼从毫无头绪的思索里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 他伸手在司浣山的肩头按了按,司浣山挑起嘴角笑了一下。 “走吧,”司韶楼又看了眼那扇房门,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为自己开脱的,转身下楼,司浣山跟在后面。 一路走到前厅都无言,司韶楼跟这个堂弟接触有限,只在年节见见面,一个养在家里,一个养在军中,两人两种脾性。 昨儿直到后半夜司韶楼的神志才逐渐清明,断片一样的脑袋第一反应就是坏了,完了。 他躺在陌生的床上,一群人围着,挨着床边的是他一脸焦急的奶奶,他母亲正拿着湿巾子给他擦额角的汗。他动了动手,犯瘾时咬掉了的半截指甲上包着纱布,这时才缓缓觉出疼,他开口想说话,嗓子也火辣辣的,好不容易挤出“桥桥”两个字,嘶哑的像弹棉花的粗弦拉扯声。 “你个混账小子...!”,司老夫人骂得咬牙切齿,抚着长孙那受了自残的伤手时却轻的不得了:“你又想挨你爷爷的打了!” 司韶楼脑袋是混沌的,他以为自己用了浑身的劲,马上就能下床去找桥桥了,结果却只是瞪了瞪眼,眼珠子徒劳地转了一圈,满屋都没有桥桥,再想细看看,脑袋连眼皮都使唤不动了,耷拉上干涩的眼球,昏沉闭上眼。 再醒过来时,精神已经好了大半,他奶奶和母亲都没在,他急急唤了昨儿守夜的小厮来,细问却也问不出什么。 只说是他那个堂弟回房时听到异动,着人将失了智的他抬了出去。 司韶楼昨夜酒喝得实在多,再加上那不合时宜的瘾症,他只记得那间房里的兵器,一把一把,还有桥桥头上的红绸子,一段一段。 再要回忆,就只觉得脑子像被斧子生生划拉开,疼。 “你们来时听到甚么了?” “没有甚么,”小厮想了想,只是摇头:“小菩萨是受了惊,不过我们去时已由浣山少爷请去别屋安顿歇息了。” 司韶楼揉揉太阳穴,他只晓得自己那时并没有实在肏弄桥桥,那么两人衣衫应该是齐全的。倒不是怕司浣山发觉什么,司韶楼像个恨不得在桥桥身上撒尿标属主权的狗,他就是不愿意让别人多瞧桥桥一眼,尤其是旖旎时那红褂子底下盖着的每一寸骨肉。 小厮那么说了,便了结了司韶楼的头一件疑心事,但司大少爷还是心神不定——他觉得自己的面皮已在桥桥面前被活剥开来,火辣辣的羞炙,穿什么漂亮新衣都像给毒瘾时的丑态刷假漆。 司韶楼和司浣山出了前厅,门口有兵向他们敬礼,司浣山的副官下来开了车门。 “大哥,坐我的车一道过去?”司浣山戴上了皮手套,薄薄的墨镜反射着料峭的日光,他们两兄弟身量相仿,气质截然不同。 司韶楼摆摆手,说话时呼出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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