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 (第2/3页)
模样变了又变,变成母亲的样子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着将他揽进怀里,拍拍他瘦小的背。 后来鹿双对于父母所有的记忆来自于狭小房间里,母亲恨恨地问他,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小小的鹿双很茫然,我不是男孩吗? 后来他才明白,鹿双鹿双,是双儿的双。 这么敷衍的名字,这么残忍的父母。 他的出生是被期待的,成长的途中,却四处碰壁,被父母异样的眼光环绕,像垃圾一样随手扔掉,再长大一点主人选中他,把他带到红区。 管教让他念书,晨曦里带着他读圣经,教他生理知识的时候认真地指着书上的彩绘图片,一板一眼告诉他,“鹿,你的身体构造是双性。” 鹿双摇摇头,很执拗地反驳;“不是的,我是男人。” 他是个男人,这话说出来谁信?身下那处器官提醒鹿双,你是不男不女的怪物。所以你才会被抛弃。 他偏要强调,不仅如此,又偏执地要去穿女人的衣物,洋裙,丝袜,女士丁字裤,百无禁忌地往身上套。 是男的怎样,女的又怎样,对他来说有差吗?没有差别。 男性的自我认知是他用来安抚自己的致幻剂,女人的丝绸睡裙、蕾丝内裤和红指甲油,又成了鹿双病态的摇摇欲坠的安全屋。 他躲在这幢小屋里瑟瑟发抖地环紧自己,荷叶边裙角散开像重叠的花瓣,中间簇拥着一个瘦小的鹿双,身体畸形,心理畸形,他离那些美好的东西太远了。 魏文成是鹿双认识的第一位客人,男人长了一双多情的眼,深深看过来,好像对你拥有无限的怜惜。 像海,像夜色里的林,唯独不像天空,里面没有能给人自由的元素。 鹿双当时才将将十七岁,将要成熟的骨朵,花萼裂开露出里头半睡半醒的粉红花瓣,已经够有迷人的劲头。 红区有规定,未满十八岁禁止性行为。那些权贵当然乐于接受,有的时候他们仅仅享受养花的快乐而不苛求结果,甚至有人让红区某个才华横溢的少年成了业内顶尖的家。 他穿着吊带睡裙,睡眼朦胧地搂住魏文成的脖颈,尾音带着撒娇问:“先生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身前的男人将他整个圈在怀里,手摩挲着他微凉的小臂,把鹿双往自己的大衣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的发上,抱歉道:“想双双了,急急忙忙过来,没想到还是吵醒你。” 话说得这样诚恳认真,仿佛仍旧是十八岁的校园里鲁莽青涩的少年,为了看心上人一眼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只是因为想来得及说一句晚安。 鹿双很喜欢这种诚恳。这让魏文成和其他的先生之间隔开一道他亲手画的透明屏障,魏文成安稳地待在鹿双的小城堡里,享受毫无芥蒂的招待。 “那先生哄我睡觉。”鹿双脑袋抵在魏文成胸前,语气嚣张得理直气壮,他对魏文成有种自然而然的依赖,让他在接触的时候,总是想要变成先生怀里的猫,懒洋洋地摇尾巴。 然后鹿双听见头顶上传来低沉的笑,接着脚下一空,被拦腰抱起,稳步走回房间,魏文成细致地替他掖好被角,靠在床头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背,真的像在哄小婴儿。 他为鹿双读十四行诗,缱绻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诵,”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 鹿双在这样轻缓的语调里慢慢闭上眼,背上安抚的动作没停,魏文成继续念: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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