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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们有同一个种父!他凭什么!” 启怒不可遏:“你还敢说!”亲儿老子尚且有碰不得的忌讳,勇居然为了一个阿法,揭自家人的疮疤,“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拔了他的「牙」,你听了吗?!” 勇错愕地眨了眨眼:“阿父脸上的伤……”他一直以为,那道横贯脸颊的疤痕,要么来自一场骁勇的战斗,要么来自一次狩猎…… 启扭开脸:“咬在脸上,要是在后颈……”他心有余悸,揪住阿弟的脖子,顶着脑门眼对眼,“我不能看你走了阿父的路,懂吗?” 勇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我去找阿父!” 醍醐灌顶,突然闪过灵光,如果他的父可以留住自己的阿法,那他也一定办得到! 启意外没有拦他:“去吧,跑快一点,或许还能见一面……” 勇停下来,一轮红日,在启的头顶喷薄而出,大地和天空瞬间被黛色青山分割成黑红的两岸,一半烤着烈火,一半沉凝如潭。 勇的样子,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 启真不忍心下这一刀:“去道个别吧,阿父他们这会应该已经在路上……” 勇像山鹰滑过山脊,日光吐着长而刺的舌头,龇牙乱叫地在身后追赶,他奋力奔跑,跑过老榕树,跑过一顶顶亮起的帐子,跑得把风都远远落下,就快要到了,远山的森林,也有一个小点,白的会发光似的,朝着他跑向,一点不带考虑的,勇像飞翔一样张开双臂:“泉!来啊!” 有人比他先一步:“拦住他。”是勇的阿父。 于是从日光中又生出许多双手,米迦人的手,勇的同胞、他的兄弟、曾经的伙伴,把学来围堵一头困兽的方法用在他身上,绊着他,绾住他,死死截住他的去路,抱他的腰,把他拖倒在地,再重重压向他的身体。 泉没见过这种挣扎,像一片沸腾火和海,倾轧到同一个人身上:“勇!你们放开他!别碰他,不要打他!” 走投无路了,泉哭着扑到勇的阿父脚下:“求求你,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勇刚甩开几个人,又再一次被钉牢在地上:“泉!” 他的手,向前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最终抠进泥土,往前爬了一寸。 这次,勇没有站起来。 泉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族人,茅屋苟且偷生的阿法人,没了「牙」,活得像一群没有尊严的绵羊,那些……下流的耸动,野兽一样叠着身子喘息,还有血,殷红刺目,蜿蜒在颤栗的股间,为了一口食物,屈辱地下跪,每一天都活在惊惶和恐惧中,就是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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