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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又被重重的弹回椅背上,握着手机,久久不能言语。 “爸爸病了,肝癌晚期,在肿瘤医院做姑息治疗。”贺嫦以为他没听清,又解释了一遍。 晚上七点半,城市的街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霓虹灯直冲云霄,暗蓝的天际一弯明月高悬。 来往的车辆穿梭,走走停停,偶有喇叭声响起一两声,归家的人们行色匆匆,步履不停。 万家灯火,烟火人间,平常普通,又温暖熟悉。 可是严星河此刻却停在街头,浑身发冷,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干涩,甚至有些粗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一样。 贺嫦沉默半晌,然后叹了口气,“三个月前,肝癌……你知道的,肝癌能查出来还确诊,基本就……”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严星河打断了她的话,略微有些责备似的,语气有些冲。 贺嫦又沉默,话筒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许久以后才声音嘶哑的道:“星河,我想告诉你,还有杨远他们,可是……” 她的声音忽然颓丧下来,充满了无奈和疲惫,“可是他不肯,怕影响你们的心情和工作,我没有办法……星河,我是他的女儿,能做的只有顺着他。” 这是他的师姐贺嫦,她的父亲贺广发,是国内著名的创伤骨科医学专家,大牛,在业内流传着一句话:“你这个病就是贺老来了也没办法,回家养着罢。” 又或者是:“你去找贺老罢,只有他能帮你了。” 无数的病人将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无数的同行后辈以能见他一面得到他一句点拨为傲,说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醍醐灌顶。 那是个充满了传奇的专家,也是个慈爱的关心后辈的老人,更是严星河亦师亦父的长辈。 严星河第一次见到贺广发,是在大一的下半学年,那时候大约也是四月份的光景,医科大校庆,庆典搞得隆重,请了许多老校友回来观礼和交流,讲座每天都排得很满,其中有一场就是贺广发主讲的“人工髋关节置换术(THA)的进展”。 他那时候在学生会,正好在会场维持秩序,家里又有老人,父亲严克文刚刚从山上摔下来受伤过,于是对这些便格外留意,他听得仔细,便有许多疑问,讲座结束后追上贺广发,“老师,我有问题想问您。” 那时候他问了什么呢?左不过是刚开始学医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问的幼稚问题罢了,“置换过的髋关节如果坏了,怎么办呢?” 白发苍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倒也没笑话他,反而耐心的给他解释如何进行人工髋关节翻修,“对于有需要的患者,我们要给予假体彻底的清创,去掉金属人工股骨头对应的金属的髋臼,彻底消除可能产生周围软组织异常反应的来源……” 说完又笑眯眯的问他:“你大几啦?哪个专业的?” “大一了,临床八年制的。”他应道。 老人笑着鼓励他加油,又调侃道:“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是扛大腿的一把好手,考虑一下以后干骨科啊。” 严星河便记下了老人的名字,贺广发。回去网上一查,越查越感慨,他没有想到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竟然是那样一位人物,医术精湛,著作等身,备受赞誉。 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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