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尽可夫_9 旧事 (肉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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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旧事 (肉渣) (第3/3页)

一步,紧抓着又将他按回去,不许他停下这与皇帝相似的举动——指尖拨在乌发中,李恭就这么摁着他,直到他的指尖一动不动。

    “末了父皇同我说,”声音淹没了一整只手,是在逼迫陆琰双手都撑着一副摇摆不定的身体,是提醒人,风浪中上的船只,下不去,“以后他见着好的,都会送到我府里来。”

    被送来的是谁?傅宫人是何年何月来的?在薛姑娘之前,还是之后?陆琰从未逐一了解过这顺王府里的人们来自何处,当今圣上送的,除了傅宫人,再有,就是陆祭酒了。

    所以李恭想用他,用得战战兢兢,每一步都溜在薄冰上,甚至弄不清楚,这位汝先生,究竟是个什么用法。

    所以此时,赶走了李少俅抓着了他,是想探明清楚。

    “殿下……”“刚来时我就想知道,”冰凉的面颊转过来,嘴唇和下颌磨着他的掌心,“师傅能有多好呢?”

    身体摇摇欲坠,全凭李恭揽着,等再晚些,陆琰被牵扯着倒在榻上,一条湿冷的蛇钻进了他衣服里,在怀中汲取他的热。他自小就常梦见飞龙入帐的祥瑞之兆,可真摸着龙的身子,龙总会化作蛇,直等着在他这儿变了龙,再飞出去。最终成龙的能有几人?娇纵纨绔者,蛇,自怨自艾者,蛇,时运不济者,蛇……李恭就像是将所有的不堪都集合在一人身上,直指着天庭高处,一心为龙。

    今日李恭操他的时候,身体一直都是冷的,好像例行早课,又好像只是在假作热烈之中宣泄愤怒。顺王府死了位宫人,顺王从头至尾没有提及傅宫人,说的都是他喜欢的薛姑娘,或者是喜欢抚摸他后脑的帝王——到最后,陆琰根本分不清李恭究竟是挂念薛氏女还是父皇,喜欢薛氏女还是父皇。美好纯粹的青春终死深宫,铭心憎恶的皇权却还缠绕在手脚之上,喜欢的成了噩梦,而梦魇摇身一变就会是毕生所求之物。

    李恭不论哭了多久,都会是甘之如饴的帮凶走狗。可怜的,只有留不下闺名的傅宫人,手里攥着滴贱价的泪,做了龙巢中不明不白的亡命人。

    陆琰不会牺牲在龙巢里。即使撞上了榻边栏板,又被顶上了花窗阑干,只要他没有失掉心神,李恭安静的怒火或是缠绵,都只是饲育怪物的饵食罢了。他有的是本事,让顺王信他服他,沉溺在他的安抚与嗓音之中,“顺”与“恭”,尽奉给他来。

    他不要“喜欢”也不要心,这些东西虚无缥缈转瞬即逝。而有些东西,即便是李恭,手心里捧着薛姑娘,为了它们,也会一次又一次权衡利弊,流着泪松开手,把宝贝一一舍掉。

    秉义直言的薛义明,原来有个女儿,翻过了顺王府的高墙,为的就是个遥远稀薄的“喜欢”,被一回又一回地映刻在别人身上。

    陆琰呻吟一般叹息,可怜终究是可笑。

    李恭困着他,泄在那花径里的阳精已让人分不出热还是凉。也许是猛然清醒,又可能是回不过神智,年轻人心存着模糊的伤,但必须在他耳畔立誓一般念叨:“师傅我不会如此了。”

    早有薛氏女,如今傅宫人,再算算左右还有何人能让顺王如此呢?待到御座之上道人梦碎,魂断帝王路。

    “阿戚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陆琰坐在镜前,背向着餍足的怪物,边喝着汤药,边将夫人的眼睛当作佐苦药的蜜糖,直看得对方忍不住,歪嘴盈盈一笑。

    “喜欢我的人都排着队呢,哪儿还要我去喜欢别人!”

    戚善是他的夫人,聪明知理,两年前就在京城开了家医馆,暗地里做个主人。陆琰将喝干的药碗交给阿戚,也笑,是把原本想说与她听的故事,都吞进腹中,不值得再提了。

    只愿世间聪明人,不会再有糊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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