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就位(上) (第1/2页)
告天即立,承袭大统。 坛下诸人分列两侧,文武外臣一处,陆琰立于起首——鹤补未正,但其上官衔不过虚设,均与皇家世族另侧,掌不得实权。新帝继位至登基之间,他洗刷出身后一众生面,簇拥着御赐了冕服的凤阁学士,首领之人,隐不在池与渊。 依本朝旧制,典仪冕服只及皇室子弟,官员不备;即便帝王更替行祭天大典,以官服作底,肩上披挂品级祭甲,更白玉雕金笏板,以示庄重。先帝设凤阁,每年祭天未见服制不同;新帝登基,特赐诸位凤阁学士冕服应典。陆琰首次穿戴,缓步而行,不看列位的三代亲王;大典并无太后席位,那一个个麒麟加身的废物,都垂眼冀望李少俅后宫无子,谁可争先。 眼巴巴的一群豺狼,并无一知晓坛上龙君前日境况,是凭借了何人,脱身出水,一跃而上。 陆琰在阶下只顾天子安康,端详那肩背挺拔,举止庄重,全不见病榻模样。领天命,勤政事,为社稷,终不辞;李少俅好不了这么快的,在场只有几人心里清楚,陛下撑着的是怎样的身体。 天授之权何止千万钧,幼龙一弱躯,顶天而立。国之礼器逐一过手,李少俅转过身来,俯视阶下群臣,寄托了江山百万顷。 百官朝拜,拜的是天,不是人;龙君既在世间化作人,只有遵了天道,才衬得上这般拜服。少帝长成,手握权柄,若非全为黎民百姓,得有人把持了船舵,方能驶动。 陆琰领百官,先起身,恰有一刻如万籁俱寂,他抬脸,正碰上高台帝王注目,天幕之下,仅有二人孑立相望,好像是他这一眼,分过了那边一肩之重——李少俅先翘起嘴角,在玉旒之后,乍现顽皮。 这下陆琰不满意了,颦眉眯眼,逼得新帝扭了扭脖子恢复高绝之气,摆足架势面对众臣齐贺,以安天下民心。他也躬身,俯下比旁人深长的姿态,擅自领了天降之威,要为李少俅铺个坦途,不必在此年岁,受了他人摆布。 小皇帝甚是可怜,急病发在登基前,休整不到一天,就换了一身衣冠,被尚未入秋的太阳,由早至午,烧了半日,就靠几碗药粥吊着精神。等午间回到奉天殿侧殿更换朝服,季常侍在前引路,而陆琰快步近前跟在陛下身后。他盯住那背影就守着李少俅肩头一斜,反手合门追上——帝王膝软歪倒,无意间一手搭在他背后,另一手竭尽全力,环了他腰腹,整个人挂着师傅,差点坠地。 “陛下……”陆琰唤一声是唤回心神,再示意常侍安排,由他扶至坐榻休息,仔细探看李少俅面上汗水淋漓,“还差些时间。” 后面还有奉天殿上视朝之礼,各国朝贡,各方朝觐,内外同贺,少说得再有一个时辰才能回紫宸殿歇住。按礼制,晚间后宫设宴,后位虽空,但太后还是要邀的;亲王公主一类不必,但东宫带出来的女子,宫内司定好份位,可在家宴之上分封。登基祭天事,若有半点闪失,便是天不容君;随后诸多礼仪,若添半分疑虑,就得看人容不容君了。 陆琰是担心李少俅这状况,露了短,平添口舌祸事。可皇上咬紧牙关要撑,伸手抓了师傅冕服衣襟,几近调整,斜靠在他大腿上,像幼时受了委屈,找来师傅讨要安慰。 “我……没事。”李少俅说着,推开季德贤递来拭额手绢。陆琰向常侍颔首,接过手绢再擦了帝王额间,并未见排斥,便顺下去说:“待会儿凤阁学士们另立,先说,接着是六部,再由武官……”他住了声,是李少俅手攥紧了,领口岌岌可危,不得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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