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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看着那个名字,视线都要将纸张捅烂了,恨透这背后的阴谋。 不过不要紧,他还有筹码,他要直接谈判。 回到父亲那仅有的遗产中,被他诅咒了一天的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支着脑袋看书。老派的习惯,跟那看书时戴着的眼镜一样老派,他那刚失去丈夫的继母怡然自乐,等他走到近处,才摘下眼镜,琥珀色的眼珠迎着光仿佛是镀了金边,彰显了自己胜利者一般的志得意满。 他才是这个家的主宰。 “我听说了。”盛国凌不需要青年将今天的见闻再重复一遍,光有谢久的报告,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是的,没错,都是我的。” 那理所应当的态度,可真是叫人,怒火中烧啊! “或者应该这样说——十年前,为了还债,关烁峰将自己卖给了我。”坦然以对,他的盛叔叔,竟然能当面说出这种买卖交易的事情来,说的还是他敬爱的父亲。 “你怎么能……”话到嘴边,关良月难以控制自己足以做演员的伶牙俐齿磕巴起来,最终只能变成无力的发泄,“你凭什么!” 面对他绝望似的气恼,盛国凌避其锋芒,转脸看了看餐桌旁三面落地的窗户,江景高楼,灯火交映,无限繁华只衬得屋里冷清,顿时不值得欣赏。 “你已经成年了,但如果没有父亲的零花钱,很难支撑今后的学习与生活吧。”男人回正了肩头,依旧坐在那里仰头望着他,好像是能够容忍他全部的怒意,“我答应过烁峰,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会照顾你;以你的专业,毕业后可以在我那边任何公司谋到不错的工作。” 照顾?工作?本来都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跟他说没有一样相关,还要反过来摆出施舍的姿态,做个仁至义尽的好心人?关良月难以置信,过去那个不大管顾南彩事务、另有公司似乎只是找点事做的“贤内助”盛叔叔,能在父亲葬礼后第三天,摇身成为一家之主。 “盛叔叔,你是在笑话我没钱用吗?”关良月问着,心里却明白得很,他被这人一脚踩在痛处,“这套房子上下两层,寸土寸金,只要我卖了,足够在我们常去的宾馆,住到天荒地老!” 他用了“我们”,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提起他们俩那点破事,可是他对着那张面孔,就是忍不住,想要强调你在我身下那么多回了你怎么能仗着钱财权势冲我威风! 关良月话中的“我们”,莫名其妙就取悦了盛国凌,男人抿着嘴点头,脸上似乎是有笑意的。 “是,你可以选择继承这套房子,让我搬出去;今后将房子卖了,作为你的所有财富。” “所有财富”,这是讽刺他的。他为了底气,可以不管除了住房以外生活中还有那么多需求等他支付;他的社交圈层不允许降级,更不接受留下一个只有一套豪宅的人,事业前途或家庭背景,一样不沾。 “当然也可以接受我的安排,在我的庇护下完成学业,走上你梦想的道路。”盛国凌又仰起脸来,双手搭在膝上,语调轻描淡写,但关良月心里清楚,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 恶魔闪烁着金色的瞳孔,拿着不管是苹果是水晶鞋还是金斧子银斧子,安稳地坐在他眼前,诱惑他忘记有关父亲有关家族本该拥有的那一切。 清醒了,他差点又着了盛国凌的道。 “我不认可!”关良月顶着冲天之怒,在此做困兽之斗,“这一定都是你的阴谋!” 阴谋,夺人家产毁人家庭,勾引了老子又勾引儿子,一朵散发着恶臭的花朵,十年前就在这里扎根,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情节写个故事,都能拍出获奖片了!他脑筋一转,想到新的办法,收敛了起伏的神色,直了直腰板,难得居高临下。 “盛国凌,我告诉你,我有你跟我在宾馆里的录像,把你那些小秘密拍得一清二楚。” 仅靠今天道听途说的那点信息,关良月知道,他盛叔叔可是个身家背景不得了的人物,这种人,最珍惜的就是名誉了,他还有机会再扳回颜面来。 “你如果不和我把这件事弄清楚,就等着录像流出,身败名裂吧!” 年轻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叫嚣着,威胁着,孤独可悲,看得人心里总归会隐隐作痛。 “如果这能让你心情舒畅一些,就发出去吧。”盛国凌开口,语气竟有些忧虑似的,可转而就是失望了,“我以为关烁峰的儿子,应当更加懂得珍惜羽毛呢。” 若真有身败名裂,那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男人趁着关良月愣神的时候低垂了双眼,抚摸着自己手腕内侧的肌肤。 “阿良,”盛国凌手腕上血管分明,光净一片,熟悉的人知道,一掐狠了就会留下红痕甚至淤青,能留上好几天,“有空把视频发给我存着吧。” 随口扯谎的青年被这一句打击得懵在原地,那感觉,如同浑身鲜血倒流。 “马上要分开了,”认定了他是要选收下遗产卖房子,一切后事,男人都是按这个选项说的,“以后需要时,我还能欣赏欣赏,你的床上英姿。” 盛国凌忽而抬眼,看在他心头最赤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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