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骏马风飙 夔州风云 (第2/2页)
退躲开,倏地振剑出鞘,寒光跃过众人眼眸追了出去。身边人也回过神来,尽皆拔刀而出。那小厮很快被团团围住,见突围不出,竟不顾己身安危,朝章岭悰撞过去。千钧一发之时,外围一角的陈月葳瞅准时机手起刀落,直中小厮要害,刺目鲜血洒落一地。 院里数人皆是惊魂未定,夔州府衙的班头带着衙役也赶来了,将受惊过度的同知扶走。陈月葳上前到童隽身边耳语几句,而后随衙役抬着那具血泊里的尸体到后堂去了。没一会儿,仵作也被叫来查验。 待院子里其他人都走了,童隽收剑怒火升腾:“他来此伺候了多久?你等竟一点察觉都没有。到底是疏忽,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大人息怒。”几人被这气势压迫的,寒意瞬间升上背脊,豁然单膝点地,只言片语不敢辩驳。 童隽目光深邃的盯着王嘉献,眼神中透着难以捉摸:“你是恩荫的百户,身上也背负着功臣之后的荣膺。更要谨慎行事,莫给家族蒙羞。” “起来吧。明日一早,将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给咏大人会诊。” 童隽不敢离开官舍,又在脑子里将刚才之事回转一遍,连夜亲自重做部署。 第二日一早,窦耘棠前来拜会。她一个从五品知州,见童隽自然是要行礼的。但却是不卑不亢,没见半点逢迎讨好。童隽知她已过不惑之年,自然也不会摆御史的架子。 与窦耘棠交谈一番后,陈月葳也回来了。童隽立刻让左右退下,让她单独回禀。 “昨晚行刺的小厮并未易容、带人皮面具。他幼时家贫被母父卖掉了,转卖数次才到官舍里做了小厮。他双亲在两年前相继亡故,只有一个姐姐守着几亩地。听左邻右舍说,是个本分庄稼人,两人见面也极少。属下只带着咱们的人,审了他姐姐一夜,并未查出可疑。而据仵作验了那盆水,里面是加了点致昏沉的迷药,但并不伤人信命。” 童隽听着只觉得这事儿越发蹊跷,那小厮不懂武功,未藏兵刃。只下致人昏沉的药,是想将人困在官舍,还是另有埋伏,里应外合的要掳走咏柯? “她们家里最近常来往甚么人,可有去查。” “属下已安排下去,这几日便会有消息。另外属下也探查到此地的窦知州,自上任起躬亲庶务、兴利除弊。行的皆是利民惠政,在一方可谓是深受爱戴。她对咏大人居官舍之事一应全交由汪同知。上心确实不够,但也并无多余动作。 不过属下几番打听才得知,窦大人母亲是吏员出身。那时风气开放行的是三途并用之道,进士、举贡、杂流不拘一格。数年后,咏大人的祖母任吏部左侍郎,主持铨选官员,从三途并进改为独重进士。吏员与科举,高下天渊。她母亲其实也颇有才干,可因此前程受阻,最终郁郁而终。”? 难怪,吏部侍郎?童隽想到自己姨母也是曾官拜吏部左侍郎。那窦耘棠对她如此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有人来报,说咏柯已清醒过来。童隽没耽误片刻,赶到官舍去了。 “在下拱卫司指挥使童隽,奉凰命来接咏大人回京。您莫要着急,好生休养着。待身体康复,才能尽快返京面见陛下。” 咏柯听童隽讲到陛下,只蹙眉着双唇不断翕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咏柯这厢是想明白了,刚抬起手便被童隽给握住了。只听他费力吐出几个字来:“臣。。。有愧陛下。” 朝堂之上,首辅大臣师禹以咏柯在各处量度土地受阻为由。奏疏广派人员于各地,先重核民数先攒造②黄册。一并推行父子相承户帖之制,如此政令若能施行几年,土地或许能清。 这是以户帖作枷锁,从根本上断绝了百姓的迁徙之能,更难易其职。就说其中一条,行百里之外便需验引。这必将百姓们被牢牢定在原地,闭塞人员、货物流通。而官吏愈发能肆无忌惮的巧立名目、科敛害民。 媱帝亦觉此法苛刻,弊病实多,不愿采用。 再者田地若有膏腴之地,便有贫瘠之土,都需人分辨统计。从形状来说鲜少方正,多是圭、邪、箕、圆、宛、弧之类。得精通方田术之人,才能精确测出面积。这便是不能派大批人强硬施行,而让国子监生一同前往的原由之一。 师禹此言一出,一时间朝堂动荡。若依师禹奏请强迫施行,怕不知道要酿出多少事端来。 之后媱帝下旨,称此次丈量田亩,造鱼鳞图册只想知道大夏辽阔土地、大川田亩到底几何,绘图为据。并非要将天下生民困于原地。如今大夏四海平定,流民不多。此事暂缓施行。 注:出自:李白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 ②注:攒zǎn造 汇总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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