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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界限。 雁回去时还有些腼腆,回来的时候已经玩疯了,小脸通红,衣裳汗透,头发湿答答的滴水,汗味冲得我皱眉,很想把这小子丢池塘里涮一涮,去去味儿。 我的嫌弃意味呼之欲出,雁回小声叫了句师叔,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边上,我抬手,用禁咒定了他的身,扭头瞪杨鹤宜。 杨鹤宜这厮数十年不见,脸皮修炼得堪比城墙,丝毫没觉得哪里做错了,倚着门,站没站样,睁眼说瞎话,“男孩子么,好动爱玩是天性,我看他被你关得蔫哒哒的,好心带他下山玩,你看,现在是不是活泼多了?” 我说:“岂止是活泼,这简直是只泥猴,我看你哪里是好心,分明是不安好心。” 我这话一出,一旁动弹不得的雁回倏然开口,“师叔,我不是泥猴。” 我说,“闭嘴,我在同你杨师叔说话。” 雁回立马噤声。 “只是衣摆沾了些尘土就被你说成泥猴了,你这人真不讲道理。”杨鹤宜见不得我训斥雁回,当即呛声,“你当年还跟着徐师兄漫山遍野当猴子呢,也没见你嫌弃过自个儿……” 我目光微冷:“杨鹤宜,舌头不要就割掉。” 杨鹤宜自打说出那句话后就有些心虚,却不肯服软,梗着脖子,不大服气地瞪向我,“那是我师兄!我还不能提了?” 我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也是我的师兄。”我望着他,声音沉缓冰凉,“杨鹤宜,师兄他因你而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杨鹤宜气急败坏,甩袖离去。 我见怪不怪,把一脸担忧的雁回提溜进房洗澡。 我和杨鹤宜生来八字不合。小时候在同一座峰修炼,我和她住对门,每天开门就看见彼此,一年里掐过的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两个人性子都倔,掐起来了谁也不服输,师门里的人大多习惯了,任我二人闹得不可开交,兀自练剑画符,岿然不动。 也就只有徐鹤息静不下心喜欢看热闹,抛下丹炉过来旁听,边听边点头,一会儿夸杨鹤宜妙语连珠,一会儿又赞我言辞犀利,简直恨不得掏个本子把吵架内容逐字逐句抄录下来。 十分之不要脸,十分之墙头草。 每逢此时我和杨鹤宜总是能达成共识一致对外,一人一句把他批判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回到自己座位炼丹,然后相顾无言,争执就此不了了之。 很久之后徐鹤息和我说,他这一招叫奉献自己团结师门,很是高明,我说你这叫多管闲事,自作聪明,徐鹤息便咬着笔头嗤嗤地笑,说小五你还小,师兄允许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那年我十二岁,只觉得徐鹤息脑子有病。 后来没等我弄清楚徐鹤息的脑子到底有没有病,徐鹤息就死了。 今年两百二十七岁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他脑子有病。 我迟迟不下筷,雁回以为我还在想下午的事,惴惴不安,“师叔,杨师叔她……” 我闻声抬眼,视线相触,雁回眼神闪了一闪,不敢看我。 我淡淡道,“怎么,相处一日,胳膊肘就急着往外拐了?” 雁回睁圆了眼,“不是!……我只是觉得,师叔和杨师叔吵了架后,好像一直不高兴。” 我反问道,“难不成我还要一脸喜庆地吃饭?” 雁回被问得愣了愣,看着我,表情有点沮丧。我似笑非笑地扫雁回一眼,夹了一筷子青菜,说,“吃饭,吃完教你背口诀。” 雁回委委屈屈地扒了口饭,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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