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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寂静,颜无既满面细汗,静静平复喘息,复而松懈下来,重重地叹一口气。汗水将亵衣浸得湿透了,冰冰凉凉地贴在身上,夜风一吹,冻得人浑身不舒服。腿间最是尴尬,欲潮攀至极致而泄出的精水沾在大腿内侧,滑腻不堪,不用看也知一片狼藉。颜无既拖着身子站起来,各处骨头嘎嘣作响。 这些荒诞的梦他见过不少了,比起最初的自怨自艾、手忙脚乱,如今心中只剩无尽的疲倦。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呢?若是齐会真得偿所愿,或有机会不再受摆布,可一路看来,齐会真打算逆天改命,复生兄长。这等无稽之谈,怕是等颜无既寿命将尽,也不能实现了。再者梦中欲海情天,百般缠绵,饶是颜无既不敢妄动痴心,也难保来日一着不慎,惹人非议。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颜无既垂头丧气地踏出门去,路过齐会真屋外时,疑惑地停下脚步。他将油灯与眼齐高,只见屋门是开的,屋里空无一人,喝剩的半碗水还搁在桌上。 齐会真这是怕错过明天的早课,连夜赶回南宗了?颜无既撇撇嘴,在屋里绕了一圈。他倒是不怕,明日是他值班藏书阁的日子,缺值就缺值了,顶多给领事骂一顿。 颜无既心中疑惑,盘算着去外头找人。正要转身离去,身后衣柜莫名其妙地开了。吱呀一声在屋内实为响亮,颜无既悚然回头,冷不丁腰上一紧,猝不及防,生生被人向后扯去。慌乱之中,油灯从掌中滑落,咣当一声跌在地上,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那人一制住颜无既,迅速缩进衣柜合上了门。 “别动。”他一手紧紧扣住颜无既的腰,一手牢牢捂住口鼻,“小心把人引过来!” “齐会真?”颜无既恼怒极了,压低嗓子道,“你大晚上不睡床上,缩衣柜里做什么!” “嘘——”齐会真道,“有人来了,你听。” 颜无既见他严阵以待,也跟着安静下来,仔细探听外头的动静。果然,不到半炷香,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虚听来约有数十人。那群人一靠近屋子,颜无既便发觉一丝异动邪气。修士吐纳天地灵气,以修仙体。颇有小成的,体内自然灵气充盈,而修为深厚的,如伏元之流,则可做到收放自如,身边常年灵力环绕,或有震慑、护体之用。 而今屋外那阴邪气息,瞧来不像普通修士,反而像是—— “魔修?”齐会真喃喃道,“这些人来这儿做什么?” 无人知晓答案。常闻魔修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曾有魔修将修士魂魄取出,炼成丹药服用,以增功力。 一人道:“把这里都挖开。” 另外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姓齐的都魂飞魄散了,何必畏畏缩缩?要我说,他一定把东西藏在了屋里头。” “不。” 那人咯咯笑了笑,继续劝:“你想想,你会把你的剑塞到土里喂虫子,还是好好儿地找个屋子供起来?” 二人惊讶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屏息。他们未有商量逃走的计划,且不说这些人来者不善,光是看这浓重的魔气,就知修为定在二人之上,若是贸然动作,怕是今日要留在这里当花肥了。 “不,”这人寒声拒绝,坚定道,“挖。” 一声令下,“唰唰”的掘地声响起,乍一听似是毒蛇穿过丛林,簌簌声不绝于耳。 天明了,外头的魔气才彻底消散个干净。 二人互相警戒,张望许久才敢爬出柜子。出门一看,屋子五步之内的土地,都被掘开至少三尺深。 “剑让他们拿走了?”颜无既蹲在土坑旁。 “没有。我未曾体会到剑气,”齐会真语气肯定,“他们拿走了别的物件。” “是何物?”颜无既回忆了下,觉得能被师父埋在土里的应当只有他自己写的酸诗。 齐会真抿了抿唇,说:“不知道。” 颜无既扶着膝盖站起来,满不在乎道:“那我们回去再做打算。” 御剑南行,一入宗门结界,枯败秋意荡然无存,唯有草木青葱,鸟语花香。 齐会真跟着颜无既进了屋,随口使唤道:“给我上杯茶……” “——喵。” 齐会真皱起眉头,嫌恶地看向五步之外的桃木香几:“哪儿来的猫?还挺肥的。你以前养的预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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