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来,不是想要这个 (第1/2页)
近几年香港开始强调公共场所安全,在商店酒店安装大量闭路摄像头。 电梯间的数码屏终于跳到“15”。 叮,门打开,孟昭快步走下去,仿佛身后的谢家麟是豺狼虎豹。 许一文跟着他下的电梯,出来之前还回头和谢家麟招呼了一句“家麟哥回见”。 孟昭皱着眉,掏房卡刷开房间门,等着许一文也进来,他‘梆’一声扣上门,回手就抓住许一文衣领,劈头盖脸地质问:“为什么谢家麟还在给许氏会做事?” 许一文吊儿郎当地笑笑,拍开他的手,顺带着理了理自己衣领,还把扣子解开重新系好,真像那么那么回事的回答:“我跟他又不熟。”顿了下,噙着笑接着说,“不是你跟他更熟?为了他你开枪杀我老爸的,阿昭哥。” 许一文和他重新联系上大约在三年前,这期间许一文有无数次机会告诉他谢家麟的事,可他偏偏没提过。 孟昭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盯着他看了会儿,沉声道:“你现在跟我保证,一点腥儿也不会沾到他,不然我立刻回澳洲。” “警署不是我家开的,家麟哥没违法乱纪,自然会没事。”许一文靠着墙,故意捏着嗓子拖长音喊他,“阿昭哥哥,你补个觉吧,下午不是还要去碰头会?” 门从外被许一文带上,孟昭脱掉外套,坐在床尾,半晌,抬起手捏了捏跳着疼的额头。 许氏会投的这部电影的本子其实没有大问题。不过编剧有点死脑筋,台词写得太满,用镜头语言表达更合适的东西全变成“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好想你”这种干巴巴的对白。 碰头会上,他试探着提出修改意见,结果那个选美比赛出身的新晋女演员一听要删她为数不多的台词,立即撒娇大喊不要还作势要给她干爹打电话。 至于许氏会现在的那位代理管事人——也就是女主角刚喊来的干爹,只要求删掉她那段床戏,还要多一点刺激的打斗场面。 最后好歹是把几方人都打点好——给原本不占大比重的女主角加了几段莫名其妙又歇斯底里的哭喊戏,删了床戏,就连接吻镜头也改成远景借位不用真的吻上的那种。最败笔的是结尾,坏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枪,不符合人物性格地讲起武德要跟男主空手对决。 原本还算工整的三幕式剧本彻底改成乌烟瘴气的烂片。 更别提摄像组大部分只拍过四级片。 孟昭顶着一脑门官司走出会议室。琢磨着跟后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写小点——或者干脆不要写,谁爱把自己大名挂导演那栏他愿意双手奉上。 破事儿在脑子里缠了一通,冷不丁想到上午在电梯里见到的谢家麟。 谢家麟似乎比所有的破事儿摞一堆儿更有威力。如果他的脑子是一滩水洼,那谢家麟就得是物种入侵的水葫芦,不受控制地疯长,爬满整个水面,憋得水里的小鱼小虾个个喘不上气来。 以至于吃晚饭那阵他还时不时被野蛮地拖进幻想,不小心被剧组里的人多灌了好些洋酒。他酒量本来就差劲,回房间时已经是晕头转向。 抱着马桶把晚上吃进去、喝进去的全吐出来,又呕了几口胃液,实在没什么好吐的,他冲了马桶,瘫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冲凉。 房间里的电视机开着,他擦着头发出来,瞟见屏幕上在播慈善晚会的谢幕结尾,左下角标注着是正在直播。 镜头给到台上刚捐出巨额捐款修建小学的香港富豪,舞台光把他宽阔的大额头映得锃亮,切远到中景,富豪伸手和身着燕尾服的谢家麟握了握手。 电视机前的孟昭闭上眼捏了捏鼻梁,然后蹲在他的米老鼠行李箱前,拉开拉链。里头的衣服规规矩矩地卷成一张张小卷饼。 挑了套白色半袖和牛仔裤,用客房里的挂烫机熨平,热腾腾地穿上身,走出门。 过堂风三两下就浸凉了脸皮。喝过酒,最开始是热,等吐完之后过了劲,又渐渐浑身蹿冷气。 孟昭摁下电梯,走进去。也不碰按钮,就贴着角落站着。 刚才看电视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谢家麟办慈善晚会的位置离市区太远,那人多半是要回来住酒店的。 他不知道谢家麟住哪一间房,但从大厅上来的客梯只有一部。 电梯忽然降下去,停在一楼,上来一对白人情侣,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攥着一卷地图,大概是游客。一进电梯,立即被电梯间里游魂似的立着的孟昭吓得直抚胸口。 夜越来越深,人越来越少。 等得太久,他几乎背下来电梯上张贴的消防须知。 打了个哈欠,电梯再次忽悠一下开始下降,孟昭的心中萌生出奇异的直觉,紧接着,他便为这直觉头皮发起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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