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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根烟,对着还在咳嗽的乌桓不管不顾地抽起来,幸灾乐祸地把正事和烟雾一同吐出来。 乌桓蓦地又吸入一口二手烟,敏感的气管再次让他进入新一轮的撕心裂肺中,他说不来完整句子,只能敢怒不敢言地想,我可再也不要看见这姓聂的牲口了。 好在聂辉良心发现,他压低声音说:“过两个月那边要大扫除,我们捞了点假期,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你别再让人认出来了,上回叫他发现不对劲,我差点没给你兜住。”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乌桓点点头,他上次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楼道每日都有人洒扫,墙面干净无尘,阳光止步不前,灰蒙蒙地洒下一层阴暗,十七八岁的两个半大孩子听话地站在分界线上,二人脸手上都有伤口,女孩正在给另一个伤的较重的男孩包扎伤口,乌桓只看见女孩嘴唇微动,应该是在说:活该,让你逞能。 聂辉没往那看,他吸完最后一口烟,万般珍惜似的回味了一下,捏着烟头放在鼻子下猛吸几口,砸吧着嘴感叹道:“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乌桓目光轻轻落在外面,他注意到那个男孩笑了一下,鲜活而纯粹地绽放在斑驳的稚嫩里,他没顾得上接聂辉的话,队长又说: “……小子,你要照顾好他。” 聂辉年纪不大,嫁弟弟倒像是在托孤,弄得自己伤神也罢,集合的时候还被俞满满好一顿嘲笑。 阿越正在往枪里装子弹,抬眼就瞧见队长眼眶通红地拍打小七的头,那味道平白让人意会成意恐迟迟归的错觉。 怎么了?阿越一头雾水。 “弟弟别在意,队长这是男妈妈的通病,犯病也是迟早的事。”俞满满低头躲开队长扔来的钢珠,嚣张地附在阿越耳边语焉不详地吐槽。 “俞满满你别他妈乱说,带坏孩子有你好看的!”聂辉皱眉嚷嚷要俞满满离阿越远点,护崽老母鸡似的挥着手掌,气势汹汹地驱逐觊觎小鸡仔的坏老鹰俞满满。 “别害臊啊妈妈,咱可得靠你一点奶水过活呢。”俞满满可不怕聂辉,他越反抗她就越来劲,蹬鼻子上脸也不为过。 聂辉拿俞满满没办法,拿阿越也是无可奈何,顶多在上嘴皮碰下嘴皮唬人几句大话,打是舍不得打的。 “嘘——别出声,我没事,别怕,他们不会伤害我!”聂辉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按住阿越挣扎着想要冲出去的双臂,几乎失声地压低嗓音在阿越耳边命令,又像是在祈求,微不可闻地说,“你先去把满满送走,不能拖了,相信哥一次,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队长在,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出事了,“天有我顶着,你小子待在地上仰慕就行了!” 聂辉笑得开怀,忽略手里的酒瓶和五光十色的背景不提,他多如牛毛的大话里,这一句逊色平庸,凑近了拉远了再瞧,每一笔都是千真万确的肺腑之言,它们飘散在腾腾酒气中,凝成一张无形的盾,倒扣在了他选定的祭品身上,密不透风地装满白水般的真心实意,结合累累前科,还是让人觉得敷衍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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