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湘西 (第2/4页)
又老老实实擦干了头发。 韩临这次到湘西来,带的这几身都是暗雨楼新换的一批着装。从前楼里给发的那一身黑衣粗糙,洗多了黑布都发白泛灰,布料硬得像砂纸,直挫人的皮。 新的一批着装是上官阙牵头搞的,他从前穿暗雨楼粗擦的衣裳浑身起疹子,后来就再也不穿了。 这次上官阙找人照着好几样打版做出了几套成衣,拿回来让韩临挨个试了一遍,从里头挑出了一件最合眼的,便定了那一套。仍是从头到脚乌鸦色的黑衣,大体看着和从前差得不多,剪裁做工却都细致了数倍,柔软耐穿多的面料上甚至加了暗纹,如敦煌壁画的一种如波浪般飘逸的密火,不凑近看不出。 只是暂时只做够了北方的,南方的还没做,上官阙特意让韩临穿新的一身过来给他们瞧瞧。 擦洗干净,韩临见那看着他的人点了点头,这才抓起头发,哗哗一阵梳,束起个高马尾,打起刀,随手抓过个馒头垫了几口,连忙出门率人追击去了。雨后出了太阳,他右耳廓的两枚直径比小拇指还要细的银圈被光直照,闪着耀眼的光。 韩临从不愿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耐性花在外表上,要他坐下花半个时辰去倒腾这头发,还不如去外头抡抡刀,长长武功。姚黄那种短头发也是清净,只是头发韩临受之已故去的父母,他也不舍得真的去剪了。随意扎低的头发,耐不住他每日常动,不多时松松垮垮散开来,活像个溺死鬼。 他十五六岁就把头发全抓起来梳马尾了,一步到位。太阳穴两侧稍长但梳不起的头发,他更没工夫去理,便任由他们逸散下来,不挡着看路就成。 败势如山倒,一路上多是投降的。照例只需报上姓名、职位,之后乖乖上前,给人用一根长绳绑住双腕。这样一根长绳往往要串起三十个人,才由暗雨楼暂且押住往回走。 湘西这边管事的人同韩临说这些人得关在暗雨楼。 “不送到官府去?” “楼主的意思是这地方人穷,迫于生计才干这事,不至于将他们赶尽杀绝。这种事向来只抓头领。底下这些小兵和喽啰,晚些时候官府会过来个人,照着我们记下的人名写告示,贴出去让家人过来到暗雨楼签字画押,留个底,把他们领走这事就算了。本来官牢也关不下这么些人。” 韩临点点头,却听前方一阵喧闹,问道:“那边怎么了?” “抓住了个姑娘,她死活不报名字。挺漂亮的,兄弟们多半在逗她。” 韩临听了直皱眉,转过脸喝声道:“你们住手!” 前方的人都知道这声是谁的,顿时停了说笑,老实让了条路出来,韩临忙走过去,却见围在中心的看上去仅有十四五岁的女子正咬着一男子的大腿。 女子一身的伤,看上去有些虚弱,气焰嚣张的低吼,好像几年前韩临在高原上见过的母獒犬。 那名男子裤子堆在脚踝,下半身赤条条的,两手捂裆,满脸发白,颤着嘴唇说:“是她不松口啊。” 女子怒冲冲地一转眼,见到韩临的脸,很显然地愣住了。 韩临看清女子形貌,扶额叹气:“松口。” 女子听话地放开了那男子的大腿,坐在地上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和灰扑扑的脸颊。 韩临让人把那男子抬走,走前说晚上我再找你说这事,那男子还欲再辩,韩临又说你不做些什么会光着屁股被人家咬?男子不敢再说话了。 “你跟我过来。”韩临对已经自己站起来的女子说完,又向围观的人道:“这姑娘我认识,上山来采药的,许是被土匪捉来谋色不愿意才被打成这样。都散了吧。” 韩临带这女子到了没人的地界,立即转过身:“你怎么跑这里了?” 原来这女子竟是那日与挽明月见面,跟在挽明月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书童,吴媚好。 媚好本来还在恼着自己怎么每次见他都这么丢人,这厢听他问话,立即想起了正事,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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