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棉ABO_第十一章 长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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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长大 (第2/2页)

   厮打中,不知是谁的血在地上晕开了一滩,ABO三种信息素在这闷热狭小的药店里岩浆过境似的一波一波的喷涌炸开,烧得人烈火灼心。

    江雪墨崩溃地哭喊,“棉棉棉棉你松开!”他拽着那Alpha的手臂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让你咬让你咬……”又或是撕心裂肺地高声呼救:“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可始终没有人来,不知是这种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亦或是这种困窘的地区独善其身。

    夏棉一直死死地撑着,硬是将那Alpha咬得昏厥过去,而夏棉自己也终于在那Alpha身下以一种惨烈的方式不省人事。

    夏棉的人生信条就是:哥你别怕,我永远会为你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正面硬刚。

    所以江雪墨不敢再软弱不敢再停下,夏棉闷头而上的样子,永远在激励着他。他怕他一个退缩,夏棉就会冲上去为他粉身碎骨赴汤蹈火。

    江雪墨生来柔软甚至软弱,所有的坚强也好刚毅也罢都是为夏棉激发为夏棉滋长的。当他看到那扑腾扑腾扇着小翅膀为他逞凶斗狠的夏棉露出天真无忧的笑容,软绵绵地叫一声“哥”再扑进他怀里撒娇的时候,一种像雌鸟育雏的成就感和自豪感会油然而生,夏棉让他觉得他自己也是有力量的,他也是有能保护好的人的。

    所以,如果说夏棉的勇敢鞭策着他向前,那么夏棉的孩子气便在为他温柔地蓄力。

    夏棉不知道,那个夜晚当他夺下夏棉手中的刀时,也夺下了自己心头滋生的那一把。

    第一次被父亲打的时候,他觉得天斗要塌了,伤心得肝肠寸断,委屈得哀毁骨立。

    江渡横那一巴掌,扇掉的不仅是往昔的温情岁月,更是一名叫做江渡横的男人,一名叫做江渡横的父亲。

    于他而言,江渡横在那个晚上彻彻底底地死去了,他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

    他不想不愿更不敢再一个人面对这腥臭的人间,也没有力气再撑在夏棉前面披荆斩棘,毕竟,他生来软弱。

    其实,当时他只是想自己自杀前再看夏棉一眼,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哥哥撑不下去了。

    但是当他看到他一个人缩在棉花田埂上,小小的一团,手中的刀反射着惨白到瘆人的月光时,一种莫名其妙剧烈震荡的愤怒就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们相依为命这么久,我保护你保护了这么久,死乞白赖把你留下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到这么大,你就要这样一声不吭地弃我而去?!!

    他第一次动手打了夏棉,那巴掌却仿佛会反噬似的,像是全都狠狠地掴在了他自己脸上。火辣辣地,叫人羞臊得厉害愧疚得厉害叫人惭愧得无地自容。

    是他在挨了父亲打之后表现得太小题大做太失魂落魄,所以夏棉才愧疚得愧疚到想自杀来偿罪。

    是他先产生了放弃的想法,才被夏棉敏感地捕捉到,夏棉内疚到无法规劝又想让他好好活着才会想到自杀。

    夏棉是他怀里的小鸟,用亲昵和依恋化作了藤蔓,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懂得了责任和承担。

    这相依为命的十多年,他们两个既像是母子又像是兄弟,是没有血缘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两个人,用亲情或爱情来形容他们的感情都太过单薄,那是生命与生命缠绕粘黏在一起的紧密,我供养着你,你滋养着我,这就是夏棉与江雪墨。

    不唤作什么感情,就叫做夏棉与江雪墨。

    不论以后遇到什么人,永远再不会有一个超过另一个在彼此心中的重量。

    这就是夏棉与江雪墨。

    “棉棉”,江雪墨轻柔地摩挲他的脸庞,“别长大。”

    江雪墨抽了件薄毯替他盖上,转身离去。

    那一瞬间,有晶莹的泪水顺着夏棉的眼角蜿蜒而下。

    你不让我长大,可是我早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

    你满足于我精心扮演的小孩,可是我早就不想只做你的小孩。

    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允许,长大成你想要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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