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2/2页)

爱别人的能力，从别的人和事物上获取快乐，凡事为自己而活。这样也许就可以了。

    但弟弟是别的东西。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弟弟想要什么。

    不在哥哥身边，弟弟自己独自一人时的样子很真实，也很美丽。他一开始觉得那样弟弟会很放松自由。但弟弟似乎并不怎么情愿，主动而无时无刻不黏着他。

    从前他都是由着自己性子去摆布弟弟，因为知道对方也爱自己，所以事情很简单。但自从弟弟不小心掉了面具后，他有些畏惧那缝隙里看到的深渊，无法捉摸。弟弟是很好的，但他总是忍不住会想。对于弟弟来说，自己意味着什么呢。

    要是问弟弟，那肯定是很理直气壮又简单的喜欢。他也信任弟弟对待自己的心意。既然弟弟许诺会跟自己一直在一起，那就肯定是这样。哪怕弟弟的存在本身只是假象也罢，说到底众生也不过是幻梦的影子。实在没必要过于追根究底。

    关键在于，他既然也爱着弟弟，到底是想讨好对方的。

    想要知道弟弟为什么爱着自己，喜欢怎样被对待。

    他不由得去想，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弟弟本来是想要什么的呢。

    弟弟并不是生来为自己而活的。

    现在弟弟被调教成他的性爱娃娃。他起先为此歉疚，后来又认为这是弟弟自己的意志——毕竟没人能强迫和调教那样的东西。也许弟弟本来就有这样的倾向，他的作为恰好契合了弟弟的爱好。弟弟本来是异类，需要牢牢攀附在他身上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但他后来又很仔细地想弟弟一路的变化形态。不由得很无奈地承认，其实弟弟也许一开始只是打算按着普通人的正常轨迹模拟完成这一生，并不是那么离不开哥哥，喜欢那些哥哥才喜欢的变态游戏的。弟弟表现出了正常人所应有的过程，一开始是羞涩抗拒的，被诱哄着逐渐沉沦，最后雌堕成只为性欲存在的肉器皿。

    然后，一不小心就翻车了。哥哥再把弟弟物化异化下去，结果把弟弟的伪装都剥掉了，露出里面非血肉的异样来，跟哥哥面面相觑。

    哥哥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不是自己对弟弟越来越过分，说不定根本看不到弟弟真实的样子。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其实想来也没什么要后悔和补救的。只是既然知道了，哥哥就不得不想想应对策略。了解对方，从对方角度出发和考虑。这是很自然的。

    思来想去，哥哥越想越愁，忧心忡忡。自己有什么好的呢，值得人家那样。

    “不可思议。”哥哥突然开口。

    “嗯？”弟弟没反应过来，只是微微侧过脸看着哥哥表示迷惑。

    哥哥的手指在被自己涂得一塌糊涂的弟弟的脸颊轻轻滑动抚摸。

    “总觉得像你这样的存在，其实应该很冷漠呢。聪明得什么都知道，一切在你眼里只是摆布规律的游戏。”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呢。”

    弟弟很开心地笑，搂着哥哥脖子撒娇。

    “没什么呀，就是想要喜欢哥哥就喜欢了。”

    在弟弟看来一切都很简单，包括爱。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去想。”哥哥把弟弟的娇软身躯揽进怀里。“总觉得，我能给你的东西又普通又乏味。为什么居然能引起你对我的兴趣，甘愿这样陪着我玩这些游戏呢。”

    弟弟扁扁嘴，一派孩子气的不高兴神情。

    “哥哥说得太过分了。我是很认真在喜欢你的。”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呢。”哥哥重复问。

    “因为哥哥对我很好呀。”弟弟的声音又软又甜，非常真挚，一幅全然信任依赖哥哥的样子。

    “小骗子。你那么可爱，自然大家都喜欢你。那么多人都对你好，怎么不见得你对他们有什么好态度。”哥哥想起来弟弟以前是很讨人喜欢的。乖甜小天使总是讨人喜欢的。

    “那是因为我先喜欢上哥哥了呀。我只要一份哥哥的爱就好。”弟弟很认真地说，弯着眉眼笑。“至于别人，因为我喜欢哥哥，所以心情好，别人对此有什么反应又不关我事的。”

    哥哥听了开心得很，凑近了脸，去咬弟弟秀气的双唇，软糯的，一点淡淡的甜味。

    “嘴巴怎么这么甜？”

    弟弟抬起头看他，眼睛里仿佛盛着闪亮的星光，爱意满得像要溢出来。弟弟多喜欢他呀，他简直要溺毙在这里面。

    结果晚上他就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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