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记者生子【下】 (第3/3页)

了——天哪——啊——”

    尼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嚷些什么，他的脸上流满了眼泪和汗水，早晨打理过的黑色短发凌乱地贴额头。

    “我生不出——老天！老天！”

    “保持呼吸！先生，保持呼吸！用力！用力！”

    “不——老天！我不行了！额啊——”

    “宝贝，我的爱！加油，坚持住，我马上就到！”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尼克恍惚了一瞬，看着助理窄小手机屏上不太清晰的人脸，孕夫含泪反应过来，是小助理给丈夫打了视频电话。尼克还是一下掉了眼泪，胸膛中的酸涩、痛苦、委屈一齐翻涌上来。

    “用力，先生！用力！”

    “呃啊——啊！”他嘶吼着，几乎挺起身来，双腿从根部绷紧到脚尖，“哦——”

    “好的，先生！坚持——坚持！一——二——三——用力！”

    “呃啊——”救护车在尼克挺着肚子用力时猛然颠簸，震得整个车厢狠狠震动。孩子好像被这一震助推了一把，胎头跟着往外一拱——

    “啊——”

    “呼……呼……”

    小助理蹲在病床边替尼克举着手机，此时尼克吃痛一抓，就紧紧握住青年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让助理也哭出声来。

    “宝贝……加油……”

    “呼……呼……”

    “先生！注意呼吸，孩子就要出来了！慢慢来！”

    “呼……呼……”

    “嗯——不——”尼克摇着头，一阵挣扎，却躲不开下身摸着他会阴的手。他痛得忘了呼吸，反而憋着一口气想把孩子挤出来。

    “呼吸，先生！呼吸！一，二！一，二！”

    “呼……呼……”

    “呃——呃——出来了——要来了——”

    护士一边顺着胎肚，医生蹲在床前小心地捧着露出的胎头，一侧的胎肩已经娩出，肛门被扩张到一个骇人的大小，缝隙中不断地流出腻滑的羊水。

    “先生！最后一次！就要生了！”

    “呼……呼……”

    “额——嗯——出来——快出来啊！”

    救护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等候已久的产科大夫匆忙打开后厢门，迎面就见到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躺在医疗床上。洁白的床单染上大片带着血丝的浊色湿液，男人双腿还支着，露出下身大开的洞口，一条灰白扭曲的脐带从男人胸前的肉团上挂下，连进腿间深红的洞里。孩子趴在生父身上嘤嘤地哭着，早产让它的声音显得又细又弱。

    “孩子情况如何？”

    “产夫胎盘……”

    “呼……呼……”

    “……凝血功能……”

    “送进保温箱——”

    “呼……呼……”

    医护人员解开医疗床的固定锁扣，将尼克和他新生的孩子推出车厢。小助理终于松开了他紧绷的双手，酸麻的双腿蹬蹬倒退了两步，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你——”

    艾玛·福斯特艰难地抬起眼皮，她脸上泛起两坨怪异的潮红，西装裙上被沾湿的深色区域扩大了很多。事实上，正有一股股透明的水流从女人两腿之间蜿蜒流淌下来。她呼吸沉重，衣摆很明显被大力地抓握揉搓过，突兀地印着新鲜深刻的褶皱。很难看出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不适，但先前尼克竭尽全力的挣扎分娩无疑对福斯特的产程起到了催化作用，她沉重的吐息让小助理由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呼……呼……”

    “呼……呼……我……我要恐怕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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