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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情况并没有比那天好到那里去，叶柬羞愧于情欲，因着那晚那鲜红的舌尖牵扯他的欲念，几日不消。

    感官被叶泊舟滚热的躯体灼烫，全都变得迟钝失去作用，他僵硬在叶泊舟的怀里，耳边无滋无味地感受到少年若有若无的鼻息扫过，浑浑噩噩地任由对方双手不知分寸地搂抱。

    叶泊舟心满意足于身体触碰，与此同时，愈发膨胀的掌控欲逐渐挣脱管制，他亲昵地用四肢圈锁怀里的男人，彼此蒸腾的温度熏得他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话，又惹乱了谁的平静。

    他不管不顾地侧首枕在叶柬的颈窝里，眼前近在咫尺的满足感令他飘飘然，全然忽略了男人的反应，甚至妄想胡言乱语起来。

    “他特别好。”叶泊舟眼神虚散，对着叶柬的耳边凭空捏造他的暗恋对象，在叶柬听来，喜欢到恨不得从那人的头发丝夸到手心。

    叶泊舟手指轻轻搭在叶柬的额发上，顺着鼻梁下滑，感受到男人平稳的呼吸律动，他可怜巴巴地对他万能的小叔叔说：“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可是我忘不掉，怎么办。”

    叶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时候，明明那人的手近在咫尺，可他却连握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肆意游走。

    他如若是拒绝了，那叶泊舟一定会心生猜疑，叔侄之间这样的触碰在他俩的关系下本就寻常普通，可事实是，他并不想叫他放手。

    他有私心。

    所以……怎么办，他也想问怎么办。

    可谁又能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呢。

    “或许，小舟，她可能……”他能如何回答呢，只有硬着头皮接话，谁叫他是叶柬，是叶泊舟的小叔叔啊。

    叶泊舟才不想听叶柬站在长辈角度的长篇大论。

    逡巡在男人脸上的手毫无阻隔地贴在了对方的唇上，温柔又令人不可抗拒堵住叶柬的嘴，叶柬只好顺势闭嘴，吞下了肚子里千难万难方才编织出的句子。

    “不是你想的那个她，叶柬，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生。”

    叶泊舟似乎不觉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什么问题，叶柬恍惚又悲伤地发现，叶泊舟似乎没打算介意他的身份，叶泊舟在那天，是真的喝醉了。

    兴许是叶柬对于信息接受的反应令叶泊舟不虞，亦或是叶柬对他好过头了，让他有恃无恐他地继续任性下去。

    他头脑一热，胸腔泛起的冲动入侵大脑，随意篡改语言系统，他说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他还说：“对方是个直男，怎么办啊。”

    尾调很轻，搅拌在昏暗的卧室里，如同一杯被遗弃的隔夜陈茶，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微的灰尘，打乱了水面的平稳，谁都知道这杯子茶已经不适合喝下去，可叶柬却像是沉入杯底的茶叶，被水吸干了味道，只空余形态勉强安稳，却还在心底暗自期盼，想要个谁能再看一看他。

    叶泊舟睁着眼睛，无辜的模样，这让叶柬在心脏的某处更为难受。

    那晚，叶泊舟是把他当成了谁。

    告诉他这一切，是因为他是他最信任、可以依靠并分享的小叔叔叶柬啊。

    我因为喜欢那个人而难受，我从身心开始不再完整，我被被粉碎在被他人无意间的操纵里无可自拔。

    我不再是我，我变得迷失，成为他的附庸。

    孟姝这一生留给叶柬的很少，除了生命，便是她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她在陌生城市的高级病房里，拽着叶柬的手，眼睛含着泪笑着，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哀伤自己荒诞而不堪的爱情，祈求叶柬给她本就苍白残破的人生一些温度的时候，这个已知生命长度的女人，这么说自己坠入爱河的感觉。

    她站在死亡的终点，告诉自己的孩子，爱情的可怕面貌，揭开已被腐蚀的伤疤，教唆同情与愧疚，叶柬就此跟着她就此离开。

    叶柬在国外那些年，见过很多同性伴侣，也祝福过自己的同学、同事，却没想到这些会距离自己这般近，近到，他开始恐慌，觉得不容易接受。

    他局促而慌乱，因为他察觉到，在某些关系的掩护下，早已经跨过了那道线。

    这一切令叶柬失陷，他被叶泊舟的一言一语捆绑，脑子里抓不到自己的句子，只能做一个回应的木偶，照搬照抄。

    “不要这样，小舟，你别喜欢他了，”他说：“换个人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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