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IF线 未曾相遇(中) (第2/2页)
又亮起来。 戚忧拿过来看。 雾偃: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反抗军。 戚忧想,这个无聊的人可真配合。 于是,他便开始和雾偃聊天。雾偃似乎很忙,经常几天不见人影;恰好戚忧也是。但似乎是存在着某种默契,他们都坚持着、并没有中止这段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关系。 从某次任务开始,出发前,戚忧犹豫了一下,把传呼机设成了静音,带在了身上——这并不是个理智的举动,铃铛岛的通讯装置都是进行了特殊的信号伪装,不会被侦察设备发现,而这个古董传呼机想必没有什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但戚忧发现他好像也并不在乎,被发现,任务失败,或者是死,或者是被抓,或者回来被惩罚,可能也没那么重要。 他只是想第一时间看见雾偃的信息。 戚忧觉得“杀人如麻的反抗军”这种身份多半是为了配合他“冷酷无情的杀手”而说出来好玩的,因为雾偃为人温和、又很博学,好像戚忧所有的疑问在他那边都能得到解答,大到潮汐和月相,小到如何做一根古老的数据线给这个小传呼机充电。 戚忧忍不住夸奖了雾偃,他发出去才意识到,这条消息可能问题很大——对于有终端的人来说,这些都是随手就能搜到的知识,他这样的感叹,无疑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有问题。 但雾偃却没有发出疑问,几个小时以后,戚忧收到了回复。 雾偃:[笑脸]是呀,所以你以后,有想知道的事情,只要问我就可以了。 杀手看着屏幕,手心冒出了汗,胸口却像是开了一树淡粉色的桃花。他不知道那样奇怪的、让他胸口忽上忽下的心情是什么,但他拿着那个传呼机,开始前所未有的恐惧——假如传呼机坏掉了,该怎么办呢? 他给传呼机做了个套,又拴上了链子,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战术背心的最里层。 = 第三年的春天,陆投珠正式建国。 她发表了一篇很长的檄文,里面讲述了她从一个大学生,目睹了挚友方离在学生运动中被暴力执法致死,决定放弃科学梦想从政,到她成为议员,再到意识到联邦已经积重难返,任何改革都无法改变几百年流传下来的沉疴痼疾。世家已经成了联邦挖不掉的肿瘤,攀枝错节扎进联邦的每一个毛细血管中,让这个曾经富有活力的体制变得陈旧不堪,积重难返。 戚忧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政治内容,他只是和雾偃感叹:“她一定很爱那个朋友。” 雾偃回复他,驴唇不对马嘴:“是啊。要打仗了。” 战争对戚忧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是杀人刀,战争年代杀人只会更方便、更不需要做多余的隐蔽功夫。只是世道乱起来,生意多起来,铃铛岛的人员折损的速率也越来越快。但这也没关系,战争,永远意味着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孤儿被生产出来。 直到他有一天收到雾偃的消息。 雾偃:我要上战场了。 戚忧的胸口沉寂了一瞬,然后重重地沉下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的生命对他而言都同样地无足轻重,他可以看着无数人在战乱中挣扎沉沦,却不希望雾偃多受一道擦伤。 他打了字又删掉,最终,变成了一句有点好笑的话。 用户2424753:你不会真的是反抗军吧? 雾偃:是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杀手先生? 戚忧看着那块小小的屏幕,抿住唇,复又放开,又咬得死紧。 最终,他说。 用户2424753:我真的是个杀手。 几秒钟后,屏幕亮起。 雾偃:我知道呀,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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