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坠子 (第2/2页)
碧桃脸更红了,以为何鸣钟要为她的婚事做主,凉手背冰着脸,羞答答回:“不清楚。我这样的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说出来,我替你把把关。” 她眼也不敢抬,压着嘴角,说话声细若蚊蝇,“就……就刚才您和东家去见的那个,卖布的……” 何鸣钟听到这里愣住了,冷半天场,碧桃悄悄看他他才又找出话来说。 “方才我给了你几条红线?” “两条,公子。”碧桃把线理开,摊在手心。 “这红线趋吉避凶,你把它系在手上。一个人带一条就行了。”何鸣钟收回一条。 碧桃离去时满眼失落。趁她进厨房,何鸣钟把收回的红线系到了院角的歪脖子枣树上。 不管了,活的就行。 黄秀才跑了好几户也没问到荷包的消息,眼见要天黑,回来路上遇见同是回家的隔壁婶子,赶忙追过去问。 婶子目光里有些惊恐,先他一步从篮子里抓出荷包塞还给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前日早晨捡到这个,是你家的吧?哎,都忘了还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说完塞他手里便走了。 黄秀才取下吊坠,材质不知是什么的骨头,雕作莲花,小指甲盖那么大一点。收起吊坠,他按何公子吩咐找了棵有鸟巢的树,小心翼翼爬上去,看见窝里蹲着几只嗷嗷待哺的雏鸟,他把荷包搭在巢边便离开,等大鸟回来自己拖进去。 不知不觉又到傍晚,黄秀才赶着夕阳往家走,指头上挂着吊坠,拉下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何鸣钟坐在窗边,书上的光越来越昏黄,他打眼屋外,空空荡荡。 “碧桃。” “诶,来了。”碧桃袖子挽得利落,过来时手里正择的菜都忘了放下。 “你把大门打开,看着点你东家。” 碧桃抱着盆提着水坐到门槛上去,一边干活一边不时张望。 太阳落坡,何鸣钟觉得越发凉,关上门窗,把灯点起来。 “何公子,何公子。”有人敲窗。 “谁?为何大门不走,在这里说话。” “你的保命丹。” 闻言,何鸣钟欲推窗相见。窗外人按住窗框,言:“不必,只一句话要你知道。” “什么话?” 那人影压正窗纸上,嘴唇张合都能看清。可何鸣钟总觉得不真实。 “你的柳郎把爱落在黄祺业的心里啦!” “什么意思?” 何鸣钟推开窗,只见一人影从墙角蹿走,步子比野猫还快还轻。 “夫人,我回来了。”黄秀才站在门边,见他望过来,眉眼弯弯笑回去。 何鸣钟从未发现黄秀才竟这般俊秀。他的面貌并无变化,但流动的目光与呼吸却在含蓄地表达美。当何鸣钟正要仔细窥探他眼底的深意时,微风拂来,碎发挡住他的视野。黄祺业抬手刮开脸颊上的发丝,指间的坠子轻轻晃动,叫何鸣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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