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第1/2页)
半年时间过去,当朝皇帝因年事已高,退位禅让于年仅十四岁的太子。新帝登基后下的第一道令,是传景王楚钊入都城进宫叙旧。 在楚钊离宫后不久的某天晚上,太上皇就因急疾薨逝…… 这半年里,张寻崇远逃到了疆土北部一座名叫宥泽的临海边关城镇。 宥泽春夏颇短,大半年时间都处在风雪之中,东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沿着海岸经过商船停靠的码头,再往北是鲜少有人会去的高山悬崖。 张寻崇初到宥泽时这里刚刚入寒,一日过后温度骤冷,他初来乍到衣服穿得不多,加上体内元火缺失,更是畏寒,差点就被冻坏了,所幸被好心人带回家,热情招待了暖食,才缓过劲来。这家人非常热情,男人心中感激不已,却不准备久待,他留下自己仅剩的几钱银子作为报答,于清晨默默离开,在附近找了一份能够糊口的机关匠活计。 他所在的薛氏匠坊是附近最大的机关坊,不仅为百姓打造、维修机关器物,也负责戍边将士用的乌金兽定期维护保养。 坊主名叫薛妙,是个身形胖壮的中年女人,家中人世代机关匠出身,穿着一身利落的灰色短打,脸上皱纹不多,看着倒是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若想当坊里的匠人需要考校能力,她一见张寻崇的制偶手法,眼睛都瞪圆了,凑近仔细观察片刻,二话不说把人拉过来。 “你姓什么?”薛妙问他。 “张。”男人摸不着头脑。 “张兴言是你什么人?” 张寻崇眨眨眼,有些惊讶:“是我爹。” 薛妙愣住,蓦地爆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拍拍吓了一跳的张寻崇:“真是何等缘分!”她手劲不小,拍得男人后背发疼。 见张寻崇甚是不解,薛妙收敛笑意,解释道:“四十多年前,有个走江湖的剑客找我娘拜师学艺,没想到今日还能碰到他的儿子,手艺挺不赖的,这不就是白捡了个出师的徒弟。你这人我要定了!” 记得父亲以前提到过自己师从一位北方的匠人,却不曾预料到就是薛妙的母亲,能遇到这样的巧合,张寻崇有些意外。 宥泽人相当热情大方,坊内几个工匠年纪有大有小,不出意外的都十分健谈。听说张寻崇从南边来,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吃饭时凑过来,好奇地问问这问问那,恨不得把张寻崇老底儿都挖出来。 “你是从哪儿来的?” 张寻崇看他模样似乎才是十来岁的年纪,应该是学徒,存心想要逗逗他:“阳川府。”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原本是景王府的带刀亲卫,因为,咳,某些原因……”男人转了转眼睛,思考片刻,“私奔逃到这的。” 年轻人左右看了看:“那你私奔的对象呢?” “她半路弃我而去了。” 他瞪大眼睛:“这算哪门子私奔?!” 张寻崇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叹气:“唉,我们逃到长眉山时,她受灯明师太点化,心有所悟,在那里的尼姑庵出家了。” “啊?这这这这也太惨了。”年轻人皱起眉毛。 “有什么惨的,她能得到高僧点化是她的福气,我应该高兴才是。”张寻崇几乎要止不住笑意,想起自己还在项州当捕快乔装打扮缉拿犯人时,也喜欢胡诌一些莫名其妙的身世给自己,屡屡被赵国良抱怨。 “哎呀,你、你这是……”年轻人看张寻崇在偷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撅着个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视线忽然捕捉到一个人在看自己,青年告状似的指着张寻崇向那人,装着委屈道:“小雁,他忽悠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寻崇终于忍不住笑了。 “吕飞寒,你缺心眼吗问这问那?人家凭啥都告诉你?”与年轻人接话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粗布短打,撇着嘴上前把他扯走,“对不住,他就是这种性子。” “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张寻崇好久没这样笑过了,摆摆手,笑眯眯看着小雁姑娘把那个叫吕飞寒的年轻人拖了出去。之后,张寻崇才知道小雁是薛坊主的女儿,而吕飞寒是薛妙的学徒。好巧不巧的是,吕飞寒的父母正是张寻崇初来乍到时收留他的好心人,令男人不得不感叹这是何种奇妙的缘分。 张寻崇在这里出奇地感到放松,也许是坊中火炉可以让他时刻倚靠着取暖,又或许这里热诚的人。 在宥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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