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all羊/共我风雪游_第十四章/惘然(唐门夜雨截杀,战损受伤暴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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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惘然(唐门夜雨截杀,战损受伤暴奸 (第1/6页)

    一千里疾奔在近三天的行程中宛如一条连绵不歇、却曲折离奇的韧线,大唐以每三十里为一驿限,可供更换快马的陆驿,薛雪游一日便能迈过十处。所谓八百里加急,骑马涉过江山一千四百里,从皑皑积雪的太白山来到巴蜀风声幽远的密林,在快马奔驰下急捷得仿佛只需搭弓放镝的一次箭射。一衣雪白的纯阳道士不再只是为了入世而磨砺了听冰鞘中的剑锋,在把完整的心能够放回枯涩的肺腑以前,他前所未有地渴望得到一个答案,哪怕此行可能要以他的生命为代价,才能获得一个解答。

    假如这太阳升起来以前,我能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这黑夜如焚的心火沸烧中,我都发誓要在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为绊住自己的迷惘间找到一份解答。

    假如这月亮落下去以后,我能将答案在心间拴好,再度启程,那么就让我沐浴在一线微白的曙光下,白昼攀起的此后,不论我在哪里活,在何处死,因何物而危亡,近何人而喜泣,即便是虚假的自由,我都将不因堂皇而未知的迷瘴而恐惧——雪游在按照独孤琋给予的地址走过最后一个驿站、拔剑秘密地穿过唐门地界的第无数片青茂深翠的竹林以后,在苍苍明月的冷眼俯照下松弛、又绷紧了鼙动的心弦,月光映亮了少年如镜如洗的双眼,莹白凝润的颊靥。仿佛神也要拂去他仰面视月的冷意,熄灭他无声誓约沸烧的心火,雨、一点点湿润如春君最后赠予人间温柔甘露的雨,在清肃的竹林间垂落,沾洗了松软的土壤,雪游在因疾驰而起、伏荡急速但压抑得无声的呼吸间垂下了亮如银濯的眼瞳。执剑时的镇定像霜一样细密地将他包裹起来,流动的月华也织附在他的身上,垂眼低睫的少年匿身在丛丛竹林里,雪游确定:他再晚来一点,也许都不会有这样的时机。在太白山上,他对独孤琋暧昧不明的态度无可奈何,却并非没有警惕。他在一日复一日的沉惘中,却离自己曾经最大心魔的恐惧越来越远,在想起当时来到相州的是独孤琋而非唐献作为印子点燃以后,心又再度紧绷。他无数次询问独孤琋,唐献在哪里,并非是他渴望那一日能带走自己的是唐献,而是愤怒于自己始终没能战胜这份执拧生根的恐惧。作为一次又一次难堪放纵情事的回报,独孤琋简单而有所隐瞒粉饰地告知雪游:从自己给雪游种蛊,唐献作为他意料之外的局外人便在旁观此事,唐献的插手使他曾经的计划险些付之一炬,而后两人曾达成合作;唐献所属的某一支隐秘的小队,在唐门曾经的编属中也属于最危险狠辣的一支,负责为门主解决江湖上复杂且颇铤而走险的任务,杀人,清理门户,而这样的一支小队在唐门投以朝廷的怀抱以后,便不再需要了。他们会像曾经对江湖人行使的血刃刀光一样被斩草除根,只是一直不好直接发作。唐献有意脱离唐门的控制,寻求凌雪阁的合作,代价是交代给凌雪阁自己曾经获得的唐门情报。至于达成了什么合作,独孤琋一概未提。

    彼时独孤琋缓缓而陈,将霜裸玉陈的美人躯体环抱在怀中,肉刃挺送间说声也低沉若无杀意,雪游沉沉地听,在心腑间牢牢记下了这些事,在独孤琋后来对他说蛊虫已拔时,他便说出了已坚定、坚决的念头:他要去唐家堡找人,即便知道此时前行会直撞刀口,但假如独孤琋是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地不想让自己死,那么便至少让他完成想要追逐的心愿。独孤琋沉默许久,不提艰险,不提警醒,甚至也无恼怒,只是说了一句令雪游浑不解意的话:

    “难道即便这样,唐献留给你的记忆也远比其他人重要?”

    他记得独孤琋说时神情很平静,一双端丽的凤眼却淡淡地垂着,雪游沉默片刻,便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只是他又似乎听到一声极轻、极轻似自嘲的笑,抬起头以后,又被淡然平静的独孤琋牵过掌心,无声地写了几个字。

    那就是现在所能找到的地址了。如果还来得及,这一晚就该是唐门合剿鹰豢令的时刻。雪游敛息握紧了剑柄,卓然而专注的耳力让他察觉到有数个内力相当深厚的人在向他逼近——被发现了。

    雪游未犹豫一息,便在无声荡出的剑光中点足而起,听冰在手中旋回斩出,劈散了潇潇的竹叶。他本是慧心善察的剑子,天然道胚,因出剑奇快而善听动向、剑锋如霜芒而获剑名“听冰”,此时他起剑、旋斩、复刺,剑蓬的辉光快似滴水成冰,锋刃的弧光如女孩儿冰清肃丽的秀眉,他虽出剑时全无犹豫,却在剑锋挑破蓝黑劲装的杀手喉咙时怔然,杀手发现的不是他,至少先前向他移动时,并不是以自己为目标。

    那么,他们的目标是谁,在哪里?

    雪游在剑刺入第二个鹰豢令的身体时心弦陡然一绷,他猛然回头,明明如濯的一双清眸即映入了一袭微蓝的身影,那道鬼一般直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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