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篷船漫谈 (第2/2页)
‘脚底抹油’的轻功。只要他出马、几乎没有失手的财货,且不怕衙差与不良卫的拘捕,每每都能溜之大吉! 皆因此人艺高人胆小,出手时不但贴着胶皮面具、更套着几副颜色迥异的衣袍。一旦被追到途穷,必使出‘金蝉脱壳’之法、将面具与衣袍抛下。再改换行姿坐态,混入浩浩人流中……” 杨朝夕直听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倒是小道孤陋寡闻了。” 接着抬眸拱手,看向黎妙兰道,“黎姑娘既是易水阁的刺客,不知可否知晓,这些被挂了赏格、刊入榜册之人,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名字从榜册上剔除?” 黎妙兰笑容微滞,歉声还礼道:“这种事、阁中却是极少发生。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发出悬赏之人肯主动撤手,易水阁才会通告麾下刺客、取消某人赏格。只不过已交入易水阁的银钱,也只能取回五成。 杨师弟须得明白,庙堂也好,江湖也罢,人与人积怨越深、仇恨越重,易水阁才越能从中取利。倘或天下太平,官民和乐,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又哪里会有易水阁生息之所?” 杨朝夕听罢,也是不禁默然:天下愈兴,才会政治清明、人心思进,共绘一幅四海升平的画图。而世道愈乱,便愈有人趁火打劫、大发横财,最后搅得江山飘摇、民不聊生。而易水阁虽自诩买卖公道,又何尝不是寄生在盛朝官民身上的一颗毒瘤? 心念转过,却见一轮红日渐上城垣,倒映在东流的洛水之上。千波一脉,浮光跃金,却也将许多消沉与迷惘、失落与惆怅,排荡一空。 肖湛看他神色低迷,还道是创口疼痛所致,忙转过话头道:“杨师弟再稍忍片刻。夏时天明早,晨鼓喧噪迟,待城中坊门皆启,我与仆固师弟便带你去病坊医伤。” 黎妙兰亦附和道:“此间距南市不远,便是稀罕些的草药、也必能买得到。” 杨朝夕却缓缓起身,舒展了几下四肢道:“小道自觉已然大好,不须去叨扰郎中啦!” 肖湛、仆固行德皆是双目圆瞪:明明记得昨夜将他捞上来时,还满身创口、半死不活。待向渔夫讨了件粗缯缺胯袍,才将他那副千疮百孔的袍衫换下。怎地一觉醒来,这小道士竟像无事人一般,坐卧从容、行止由心,再无半分虚弱模样? 仆固行德终是耐不住好奇,奔上前将他袖子撸起。只见原本被刀兵划伤的地方、竟只剩下一点点血痂,连瘢痕都十分浅淡。而肿胀之处亦复元如初,全无淤青与紫痕。 肖湛瞧见,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看来杨兄弟非但福泽深厚,而且道功大进、已臻化境,竟有不药而愈之能!当真可喜可贺!” 黎妙兰眼中异彩连连:“难道这便是释门所言‘无漏金身’?水火不坏?诸邪不侵?” 仆固行德终究是出身道门,当即哂笑道:“杨师弟修得可是道门正宗内丹之术,怎会与释门扯上干系?这‘不药而愈’只能,便是借重内息、催动气血周流。内息愈浑厚、气血便欲旺盛,作用于创口之处,自然事半功倍,愈合之速便远超常人。” 黎妙兰虽认同他所言,却也还了一记白眼:“哼!谁要你好为人师?肖大哥难道便不懂这些么?真是画蛇添足。” 肖湛对两人斗嘴自是见惯不怪,当即拉起杨朝夕、便往篷舱外走:“不论如何,杨师弟化险为夷总是一桩喜事。咱们便再捉些河鱼,烤熟佐酒,好生庆贺一番!” 两人听完,连声叫好。当即也紧随其后,出了篷舱,各寻钓竿去了。 晨雾渐散,舟舫穿梭。洛水上渐渐热闹起来。 晨鼓声早已响过。四人盘坐船头,行令猜谜,筛酒烹鱼,好一番其乐融融之景。 酒过三巡,杨朝夕才起身告辞道:“小道谢肖大哥、黎姑娘、仆固师兄款待!昨日小道命大、得几位兄姊相救,方才逃过一劫。可吾师长源真人、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小道急欲向他禀明,便与几位兄姊别过啦!”. 肖湛知他救师心切,也不好再强留,便也拱手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杨师弟自去便可!肖某已同家母搬回老宅居住,他日有若事,可来道德坊寻我!” 黎妙兰、仆固行德见状,也纷纷将各自居处,报与杨朝夕知晓。只说江湖虽大、良友难寻,以后但有急难事,必倾力相助。 三人立在船头,目送杨朝夕飞跃而下、踏着浮草碧波,迅速消失在芦苇丛中。花淡茶浓的如水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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