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在一瞬间,似乎离奇地似懂非懂了,他正对上凌莉润抬起来的眼睛,他能够看见那里头一种复杂又单纯,甜蜜又痛苦的东西。
“做我的儿子。”凌莉润抿着红嘴巴,酒杯“叮当”往花庚的茶杯上撞,用平和的语气提了一个建议。
算不上建议,她的话更像要求,总用强势的情感装点着;花庚的脸颊忽然就变红,他说:“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行的。”
凌莉润觉得自己大约是挂念花庚太久,否则脑子里不会存留这么多模糊着的、和他相关的画面。
她一瞬间里,在憎恶着自己的难以自制,她内心里那些忽然滋长起来的,复杂的情感,是一点儿也不光鲜的;花庚线条明朗的眼里还留着幼嫩,又蔓延着鲜嫩的枝条,仿佛即将要茁壮起来。
“我二十六了,比你大,现在没儿子,女儿也没有,亲生的又怎样呢,人之间的情,都是慢慢长出来的,就像种花种树,也像酿酒。”
凌莉润说完,立即仰起脸去,将杯里的液体干了,她知道盛星在看她,以一种深沉又疑惑的目光。
“你大了,花庚,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定。”盛星知道,这事儿不是与他相关的事儿,于是说了句聪明话,毕竟,今儿是钱四代察言观色后让盛星带着花庚来的,那自然是有道理。
凌莉润看男孩脸红,就没再问,她站起身,对他说:“好好吃些东西,今天放松一下,我找个姐姐来,教你跳舞吧。”
她果真找了位个儿高又美丽的姑娘来,是娘家里刚定亲的表妹,花庚叫了声姐姐,俩人就去那边儿了。
“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差两岁,这么年轻。”凌莉润对盛星说。
盛星立即笑了,他将跟随花庚的视线收回,试探般看着凌莉润的眼睛,说:“你也不老呀。”
“我十五的时候……”她似乎是欲言又止,本有些酸涩甜蜜地沉思着,随即又回了神,说,“时间久了,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板娘你脑子里光记着生意了。”盛星玩笑着说。
凌莉润从仆人递的盘子里拿了新的杯子,是矮的,里头是棕红色加透明冰块的威士忌酒,她半靠在沙发上,那么风情撩人,低声说:“实际上呢,我放心托你去谈生意,现在,咱们是真正的伙伴了,所以能叫你去的,我自个儿就躲清闲了。”
“那我的报酬能不能加?我看上隔壁一片地的洋房了,现在住四合院儿,嘴上却说是陈太太的人,太给您跌份儿。”盛星把高脚的酒杯攥着,嘴巴边上一丝狡黠的笑,他果真跟着凌莉润挣钱了,也在开辟新的天地,有新的圈子。
凌莉润知道他说的玩笑话,咬着牙憋笑无能,于是仰起纤细修长的脖子,清脆笑了出来,她红嘴唇衬托着米色的、很白的牙,顺势点着头,说:“那给你买咯,就算你看上这栋楼,我也得连夜搬走了是不是呀,凌老板是个好人。”
他们在玩笑,盛星怀揣的却是无比切实的愿望,他不想再求江湖之远了,他懂了人就在江湖里,即便淡泊或是沉默又怎样呢,天灾会来,更多的是人祸。
他想护着自己,更想护着江菱月。
盛星也知道,看似总将一片坦诚给予他人的凌莉润,实则有无数个秘密,当他之后的众多时间里听着了凌老板的称呼,便全然忘却陈太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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