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安简|简安(上) (第2/2页)
具,女孩儿也可以是。这可真是时代结下的硕果之一,女儿竟也能同儿子一样担负起家庭的重责大任。对比起周围一些勒令女儿生下男孙随外祖父姓氏的老男人,简爸觉得自己可太大方了,他可不会去争女儿生下的老大还是老二,也不在乎随简姓的孩子是男是女,他只要有一个随简姓就好,这还不够大方吗?人有那般多的欲望,想要获取巨大财富的欲望,想要争抢更多权力的欲望,乃至创作不同作品青史留名的欲望,人的欲望太多,太复杂,不见得人人都能实现,人人都能做到,上述欲望显然简爸未必没有,但他这个人还算务实,知道那些不过是虚无缥缈无法实现的梦幻,但,延续这个家,延续血脉是他们可以碰到的实实在在可以存在,可以握在手中的事物,是他可以实实在在拥有的欲望。 只是,就如同一次又一次那样,这件事简安依然叫他们失望。 又是差了一点点,不,这次是全盘与他们期望的相反。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仿佛生下来就是和他们对着干,不管他们说了多少次,打了多少次,毁坏了多少次她心爱之物,想以此让她学乖,让她低头,可打得再狠,她顶多就是一时装装样子,没过几天,就原形毕露。 简爸最懂,也是最擅长的就是拿棍棒,拿他的巴掌实行棍棒教育,他想通过暴力手段震慑女儿,建立自己的威严。 这个男人,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没有习得别的办法,他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别的教孩子的办法。他所学到的教育办法,是从他父母那里学到的,简安的爷爷从前也这样叫他,曾经的那个少年在父亲棍棒下被打的嗷嗷乱叫,他也曾经恨过那根棍子,然而等到他也有了个孩子,他不知道孩子的语言是怎样的,他学不会,于是他只好也抄起属于他的棍子,一棍子打下去,暴力是他学会和孩子说话的语言。 他希望孩子学会害怕,学会畏惧,这是曾经他的父亲让他学会的,他觉得他的女儿也应当对父母建立这样的第一印象,如此才会学会顺从和低头,在家里是,在家外头也应该如此。 人应该学会低头才好。学会低头的人才会过得下去,不是有个词,过刚易折,不懂得低头的人很容易过不顺遂。他从父母那里,从社会那里,学到了这样的一课,他认为女儿也得学会,于是真就那么教了。他真不是以暴力为乐的男人,但那些棍子啊巴掌啊,也就那么一下一下打在女儿的身上。但他不止给棍棒和巴掌,他也给糖。高兴了给,女儿叫他满意了也给。 这真是掌控一个人必须学会的两门课,这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他们从父母辈里懵懂地学习了这两门课,接过他们的衣冠,从被施与变成了施与者,他们学的不大好,手法上还是很粗糙的。他们的暴力是质朴的暴力,他们的糖果也是质朴的糖果,那些都是他们所能掏出来给女儿的。 那些棍子一下下打下去,他们看着女儿挨打,看着女儿嚎哭,他们何尝不心痛呢?他们有否在暴力里得到掌控的欢愉呢?那这是他们自己才知晓的事。可简安也不是能叫他们能得到掌控欢愉的人,她很少低头,很少哀求,哭是会的,但妥协是她没有学会的语言。他们看着棍子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在看着,咬牙受着疼,看着棍子一次一次在眼前晃动,她的父母希望她从痛苦里学会的,她没有学会,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样的念头从她脑海里划过—— 如果,她是那个手握棍棒的人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脑中幻想的棍棒变成了锋利的刀刃…… 她想过,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她曾经站在画面中,看着那柄刀子什么时候树立于熟睡的父母胸膛之上,然后看着刀子对准,直直地插下去,寒光乍现,血光四溅…… 但她没有当回事,她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只以为是一个身处青春期的少女在受到父母管制愤怒之下的一些小幻想,她以为那些幻想不过是无害的。直到她真的想了一个计划,一个看上去还有点粗糙但已经很完整的计划,可以摧毁一到两个人的人生,她才在震惊之中发现,也可以说,是直面,她才看到自己的性格中的另外一面。 那些她以为的小幻想,也不只是小幻想,那些幻想潜藏在她的脑海里,流淌于她的手中,期待着被编织成现实的那一天——她没有正视过那些幻想,直到那天,看到“她”的出现,才意识到,那些幻想具备勾出她兴奋的诱惑力。 你看老天就是个,如果祂是男的,那祂就是个糟老头子,如果祂是女的,那祂就是个糟老婆子。话说回来,老天为什么一定要有个性别呢?我们就当老天是个拥有糟糕性格的什么,什么都行,反正祂糟糕透顶,祂就爱和万物开玩笑。祂也同简家这一家子开了一个玩笑,祂一个不小心,就往简安的性格里加多了——恶毒。 那是简家这对夫妻绝对意料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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