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九回 窥官牒智聪泄风声 占先机孙氏露峥嵘 (第2/5页)
,就是四月初八,乃是中宫每岁必庆的浴佛节……” 孙氏神似恍然有悟,旋即反问:“那本是后宫皇族之事,与我有何相干?” 智聪却面露喜色,道:“今日一早,我随师傅应皇后娘娘召见入宫,听闻今年佛庆大典将召当朝三公命妇觐见沐恩礼佛……” “哦?”孙氏顿显疑惑,不免一番揣度,“这事倒也算新鲜。依照我朝礼制,不是只有正旦、冬至及千秋这三节,才准外命妇出席吗?” “照例应是如此,可皇后娘娘说今岁这浴佛节不同往年。” “哦?……” “姐姐可曾听说这金陵城西天界寺中有位名叫宗泐的圣僧?” “此前曾有所耳闻。” “那法师与当今圣上交从甚密,近些年曾以‘历求佛法,护国安邦’之名两度西行求取真经,如今终于得成归京……因此皇上下诏说今岁浴佛节宫中将置迎经大典,以使天下皆知。” 孙氏无心此事,却有一搭无一理地问:“当今世上竟还有这等人物?那和尚莫不是为了逢迎圣意,存心效法那大唐玄奘法师之行以谋求功名?” “姐姐有所不知,那高僧并非故弄玄虚,沽名钓誉之辈。其两度西行万里迢迢皆是只身前往,想来定是应怀虔诚之心。两年前,我随师傅于汉中曾得见过此人。” “比你那师傅如何?” “若论见识,必不在我师傅之下;若论修行,却远在其上。”话到此处,那智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顿时起了兴致,只见其笑呵呵地调侃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初见那师傅时,竟见他怀抱一个从半路捡拾的婴孩而来,在场者个个被他惊得不轻呢……” 这话一出顿使孙氏一惊,当即讯问:“婴孩?是男是女?” “是个女婴,看样子刚过百日。” “女婴?……”孙氏暗中嘀咕到此,顿似被利器戳了心灶(5),当即两眼迸着凶光追问道:“那孩子现身何处?快说!” 智聪着实被她惊了神魂,满目担忧地关切道:“姐姐,您这是……?” 被他这一问,孙氏渐觉得自己失了仪态,于是努力收整了神色,故作平静说:“没事……想来,我已是两个孩儿的母亲,听不得哪家子女遗失的话儿……” “姐姐就是个菩萨心肠,难怪常招人家欺辱。不过姐姐所问之事,我也曾有所耳闻——据说那孩子是在一处唤作观音岩的地方捡来。” “观音岩?那是何处?” “在汉中城固县五郎关十余里外。” “五郎关?……”孙氏心中暗揣,“那不正是当年聂无羿等人前去设伏之地?……不会的,绝不会是那个孩子……绝不会。可恨聂无羿那个蠢货,至今仍不知死活,害得本夫人这两年惶惶不可终日。”她这般暗骂着,旋即又问,“可曾有人前去寻过那孩子?” “并未听说。” 孙氏稍感慰藉,暗想“若那孩子是她的余孽,恰说明她已死了,否则怎会将那孩子弃于野岭之中?”她如此盘算,竟不由得脱口叹道,“倒是可惜了那婴孩了,到死都不会得知她爹娘是谁……” “姐姐不必杞人忧天,那孩子如今已有了人家。” “是何人家?” “是真宁的一个解元,名叫景清。” 孙氏心中的石头渐渐着了地,于是点头道:“哦,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界儿,不过倒也教人安心了。” 智聪倚着孙氏的胳膊打趣道:“我的菩萨姐姐,这下踏实了?那两日后的浴佛节?……” 孙氏这才意识到因为那孩子,二人的话已绕得太远。于是,她立马又换作一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腔调道:“即便那浴佛节已拟定召请三公命妇列席,也是那大房夫人的荣耀,像我这八杆子勾不着的下妻也只当听听罢了。” 智聪却显得异样兴奋,道:“后日大典由我师傅主持,今儿一早他便领了旨。回来路上,我暗中顾看了一眼‘典仪牒要’,上头的花名册分明纳了姐姐名讳。估计今明两日就该有懿旨临门了。” 这般说法,顿使孙氏一阵愕然。只见她忽地转身,急不可耐地追问:“果真如此?你可曾看得仔细?”此话刚刚溜出舌尖,她瞬间自知有失矜持,便努力收了眉间那十分迫切,换作三分漠视。wap..OrG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对于姐姐的性情,那智聪岂会有所不知?他更明白,此刻,下文之事若等她问而再答定是自讨没趣。于是,他故作幼时一般童真补了句锦上添花的话,“更让姐姐没想到的是其余三公府中入册的妻室都只是大房一人,唯独咱魏国公府不仅纳了那谢婆娘的名讳,更纳了姐姐您在上头。” “想来,许是顾看我们魏国公的声望吧?” “我看也不尽然。” “那你说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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