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七回 谢姨娘命中阴阳咒 朱内侍明挑是非人 (第2/4页)
朱元璋闭上眼睛,一声长叹:“这个刘伯温真是个妖人!区区一封信笺,竟也下个阴阳咒。” 二人不明其意,枉自瞠目结舌。这时,又听朱元璋道:“这‘阴’面封舌内侧写的乃是一席示警的诅咒——妇人启此,有子绝子。这是在提醒徐府内人,不可窃读此信。想是那谢氏私阅之时,并未留心此处。” 毛骧问道:“皇上,那刘伯温果真有这般神通?” 朱元璋道:“此人在世之时,就是神机妙算。早年民间就有童谣说‘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那刘备得了孔明,不过只得三分天下。而朕得了刘基,竟果真一统了偌大个中原——庆童可还记得当年‘猜饼’一事?” “老奴记得。那日,皇上批阅奏章,直到午后方食了一口烧饼。恰赶上刘基在殿外求见,皇上为试他是否神算,便将那咬了一口的烧饼藏于盖碗当中,待其进殿后令他猜里头是何物。那刘中丞掐指一算,却道‘半似骄阳半似月,刚被金龙咬一缺,此乃饼也。’当时,还做了一篇《烧饼歌》(2)赠与皇上。” 毛骧听得目瞪口呆,而庆童则在相视之时,投去一丝莫名的笑意。 朱元璋赞叹:“每每忆及此事,朕都会倍觉称奇。再看今日,那谢氏已然中了‘妇人启此,有子绝子’之咒。想是这信笺之中,更是另有玄机。” 庆童满目担忧之色,道:“老奴以为,皇上还是莫要开启吧。” “为何?” 庆童道:“这函封未启,就已咒杀一命,老奴以为,其中若再有玄机恐对皇上不利。” “嗳……朕乃一国之君,此生何事未曾遭逢?岂会被这区区咒语吓到?再说,这咒语分明是说妇人不可启阅,夫者何妨?” 毛骧瞧过庆童一脸忧君之态,心中略有盘桓,末了竟引颈道:“皇上,就让属下代为启阅,若有杀身之祸,属下愿代与皇上!” 朱元璋闻言,正睛凝望毛骧一眼。随即,起身离开龙案,行至其面前,再次朝其肩头拍过,笑说:“忠君之士,岂可受死?无碍。都说皇帝乃世上至阳之人,小小阴符,能耐我何?”他话音落时,又瞧了一眼庆童。庆童欠身,似有歉意。低眉间,又瞥见毛骧满脸荣耀。 他抬头时,朱元璋已启了函封,从中扯出信笺,欲作详阅,但见信中称谓为:天德贤弟,恳启者。 这“恳启者”三字,使朱元璋心生疑问:难道刘伯温此信是对徐达有所托付? 续看后文所言: 『弟见此书,兄已归田。虽你我尚有余年,然以兄预判,此为决别。而今卸甲之时,此心尚未为安。皆因预见我朝来日三祸,故修此书相托,委与绸缪,以助吾皇他日周全。 三祸者一,李去胡来,必致政祸,此祸至极,定谋篡夺。纵使吾皇终能安渡此劫,然其政俱已成风,余孽难清,定成吾皇终年之梦魇; 三祸者二,吏污捐苛,必招民祸,其祸连年,民怨日多。即便国有铁马金戈赴镇,怎奈何内忧成患,外敌频扰,定成吾皇生年之负累; 三祸者三,一朝君老,必生国祸,藩王夺位,同室操戈。固然数载相杀终归一主,也难说伦常崩乱,子孙蒙难,定成吾皇百年之憾恨! 今日已非夕年,朝有侫臣惑主,尔兄难尽忠言。无奈告老请辞,痛舍庙堂之憾。将此忧君之心,付与江湖之远! 然,幸得吾皇对贤弟置信未移,你之谏言尚纳八九。若将来之事,不幸被兄言中,可于此函书有“阳”字一端取出锦条,牢记诸事对策与补救之法,并借贤弟之口谏与吾皇,定可稳消其祸。 至此,特将兄所藏《六甲天书》奇门遗卷赠与贤弟,当属物尽其用。愿助贤弟保我大明四海安泰,山河永固! 兄伯温,特此拜恳。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此信落款是:时五年七月廿七日。 读到此处,朱元璋双手不住颤抖,泪眼朦胧。不由得满心怅然,暗中慨叹:刘卿神断,可比姜尚;刘卿忠良,更胜孔明啊……朕今恨天妒奇才,致卿早逝。朕更恨,当年未能远侫亲贤,有负爱卿一片苦心呐……而今细想,卿之预见,已应验有二。若此书被朕早见十年,又岂有今日之憾? 怅然间再顾此书,却见笺纸边缘处尚有一排小字:为免因口舌攀染,徒生事端,此书莫与妇人见。 朱元璋两眼渐现怨怒,心中暗骂:可恨那谢婆娘藏匿此信十载,定是想坐视我大明来日之祸,以消朕灭他族门之恨。幸得刘卿已为朕留了诸事策对与补救之法…… 这般想法,促使朱元璋赶忙掀那注写了“阳”字的封舌,但见封舌内侧另附一言:事不关己,拿命来启! 至此,这函封上的阴阳符咒之意自然明了:一头,妇人不可拆阅,另一头,无关之人不可拆阅。如违这二咒,前者绝子,后者送命。至于封皮背面那句“阅者谨存,书丢祸来”一则是为提醒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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