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尺有所短 (第2/2页)
自己的骨肉饱受颠沛流离之苦。论无情,究竟谁更无情?论自私,又是谁更自私?虽然你与北贤王因爱生恨皆是凌潇潇从中作梗,可萧谷主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过错?从始至终,北贤王根本不知道寻衣和剑萍的存在,他纵使想尽责……恐怕也找不到机会。但你不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身为母亲……却毫不犹豫地狠心抛弃他们。你一心顾影自怜,全然不睬自己的儿女。殊不知,千错万错,孩子总是无辜的!如此算来,萧谷主的‘明知故犯’是不是比北贤王的‘不知者无罪’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更加可恶?北贤王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但他却为自己的儿子付出生命的代价。萧谷主冰魂雪魄,有情有义,可你又为自己的儿女付出过什么?” 谢玄此言犹如锋刀利剑,字字句句狠狠戳进萧芷柔的心底,直令她柔肠寸断,痛不欲生。 不可置否,当年的“滕柔”年轻幼稚,心智不熟。因为对洛天瑾由爱生恨,所以恶其余胥,对洛天瑾的一双儿女也心存芥蒂,故而犯下滔天大错。 然而,当她坠崖不死,重获新生成为“萧芷柔”后终于大彻大悟,于是四处追查“杜襄”的下落,昼夜期盼着能与自己的一双儿女团圆。 只可惜,天意弄人,为时晚矣。 这一刻,萧芷柔的心里既悔恨又委屈,她想替自己辩驳,又无颜替自己辩驳。因为在活生生的柳寻衣和云剑萍面前,在他们悲惨而凄楚的童年经历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辩解”都像是……故意“狡辩”。 不知不觉,神郁气悴的萧芷柔已褪去杀心,潸然泪下。 “倘若北贤王在世,刚刚这番话……谢某绝不会说出来,他也不允许我说出来。”谢玄老眼泛红,言辞愈发悲切,“萧谷主,既然我们开诚布公,谢某索性再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北贤王身为有妇之夫与你滋生暧昧,确有过错。但他的过错只能影响你一时,却无法左右你一世。你的路……终究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一味地怨恨别人……并不公平。再说寻衣,‘子承父业’不仅仅是北贤王的遗愿,更是古往今来天经地义之事。无论他是否愿意,有些事他应该做,也必须做。因为……这是他欠他爹的!” 此刻,神思恍惚的萧芷柔宛若一具行尸走肉。神情呆滞,目光空洞,被谢玄的“逆耳忠言”深深刺痛,深陷纠结而难以自拔。 “萧谷主,谢某谨遵你的吩咐,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至于你要带走寻衣……恕谢某万万不能答应。” 言至于此,谢玄满眼谨慎地望向失魂落魄的萧芷柔,下意识地轻咳两声,从而语气一缓,态度颇为诚挚:“无论如何,萧谷主是寻衣的亲娘,是贤王府的‘主母’。只要你不违背北贤王的遗志,做出倒行逆施之举,谢某和贤王府弟子必当对你尊奉有加,在你面前也万万不敢造次……” 面对谢玄的恭维,萧芷柔仍静若木雕,一动不动。 “如果……”谢玄小心翼翼地继续试探,“如果萧谷主不想杀我,谢某也不再打扰,就此告退。” 言罢,见萧芷柔心不在焉,迟迟不语,谢玄的口中不禁发出一道意味莫名的叹息。 踌躇再三,谢玄索性将心一横,毕恭毕敬地朝萧芷柔拱手一拜,而后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内庭。 …… “谢府主!” 当思绪万千,五味杂陈的谢玄从内庭踱步而出时,黑暗中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悦耳声音,登时将他的沉思打断。 紧接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一颗参天古树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走在前边的是一位纤腰楚楚,秋水盈盈,仙姿玉质,一貌倾城的窈窕美人。 走在后面的是一位方面大耳,河目海口,虎背熊腰,气势逼人的彪形大汉。 “洵溱姑娘?”辨清来人是洵溱和阿保鲁,满心戒备的谢玄不由地暗松一口气,同时将凝聚于掌心的一股内劲悄无声息地化解消散,从而神情一禀,语气颇有一丝迟疑,“夜半三更,你们不回去歇息,这是……” “长夜漫漫,小女子却忧心如焚,难以入眠。我实在不愿虚情假意地逢场作戏,更不喜欢猜来猜去。因此,我一直在这里恭候大驾,希望能与谢府主推诚相见,说几句……心里话。” ……七尺书生的血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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