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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是个心软的。” “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易,能帮一点就帮一点。”赵瑀眉尖微蹙,不无感慨说,“若还在赵家,无论如何我也想象不到女子抛头露面做营生。” “若是按赵家那一套规矩过活,天下的女子恐怕十之八九都要投河自尽!”李诫忍不住笑着说,“都是吃饱了撑的瞎琢磨人的玩意儿,我看就是就是闲得他们。——还有个事儿,你父亲改任太仆寺主簿。” 父亲刚任职国子监司业,椅子还没坐热就降成了太仆寺主簿?从七品,比李诫的官职还低一阶。 赵瑀料想李诫有特定的消息渠道,他说是,那便是了,“是牌坊流血闹出来的?” “算是个由头,有告老太太逼死人的,有告赵老爷贿赂的,还有人告夺佃的,一窝蜂地闹腾,虽没有实据,赵老爷的名声却臭了。上头也烦,干脆直接让赵老爷养马去,国子监也图个清净。” 也不知老太太得知会作何感想,她引以为傲的贞节牌坊,她极力维护的体面规矩,竟成赵老爷仕途的障碍,名声反被名声误! 真是讽刺! 赵瑀不会同情老太太和父亲,她唯独担心母亲几个,掂掇着问李诫:“如果咱们在濠州安家,能不能把我母亲接来同住?” 李诫自然满口答应。 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当,待到任地濠州,已是八月下旬,秋雁南飞,碧水清凉,沿岸已是绿肥红瘦,一行人在渡口下了船,直奔县衙。 濠州县城不大不小,也算得上繁华,县衙位于北大街,最是热闹的地方。 秋老虎还在作恶,又是正午,街上行人很少,沿街两行合抱粗的大柳树,浓翠欲滴,偶一两声蝉鸣,颇有宁静致远的意境。 衙门口竖着肃静回避牌,挂着堂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李诫还没说话,刘铭已颔首道:“闹中取静,此处地方不错。” “能让铁拐刘满意可不容易,我得烧柱高香。”李诫调侃道,眉眼间都是戏谑,“赶明儿你过海成仙,可别忘了我还供奉过你香火。” 刘铭腿伤未好,一直拄着拐,是以李诫给他取了个“铁拐刘”的诨号。 “怪力乱神,岂是读书人能言的?”刘铭正要长篇大论,衙役已听见动静出来,一声大喝:“门前不得喧哗,小心板子伺候!” 生生把刘铭的话憋了回去。 李诫不禁笑了,紧接着面容一肃,方才的散漫一扫而空,昂然道:“赶快叫起三班衙役并县丞主簿等人,你家县老爷来了!” 衙役马上堆起满脸谄笑,低头哈腰请他们进门,“小人叫王五,是这里的捕头,濠州地面上的都熟,老爷您有事只管吩咐。” 他边引路边介绍县衙各处。 县衙坐北朝南,进了大门,两侧是赋役房、书吏们的屋子,穿过大堂是一座宅门,是二堂并主簿县丞的屋舍,再往后便是一面影壁。 绕过影壁,西边是县官会客的花厅,再往西是个套间,叫签押房,是办理公务的地方。 县衙最北面的院子,也是最好的一处,就是上房,也是赵瑀生活的后宅。 到了垂花门,王五哈腰笑道:“老爷您先歇歇脚,小的去唤人。” 应是有人经常洒扫,后宅很干净,几乎没有浮土。 赵瑀的行礼不多,李诫的更少,不过一个时辰就收拾利索。 李诫去见下属,赵瑀侧靠在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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