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〇三章 梦回 (第2/4页)
房间的墙上画画,雪白的墙上被他画了两匹大黑马……” 下午结束的时间到了,艾中信的酒也喝到位了,他把玻璃小酒杯往酒瓶口上一扣完事。每次他喝过酒都是这样,从不洗杯子,就这么扣在酒瓶口上,下次拿起来接着喝,那只玻璃小酒杯上全是淡淡的油印子。卢荫寰问过他:“你怎么从不洗杯子,也不嫌脏?” 他说:“酒是消毒的,脏什么。” 卢荫寰注意到,凡是艾中信喝多酒的时候,下午一开始,他就会找机会朝李牡丹使个眼色,而李牡丹则假装没看到,接着艾中信先走了,过上一会儿,李牡丹肯定也要走了。然后这一下午就再不会看到他俩的影子。估计他们是上街玩去了,或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吃饱喝足了去风流快活,这画画得真没有话说。 艾中信的老婆来公司找过他,那是个又矮又胖的老婆子。岁数比艾中信大得多,像是有四十多岁,而个子大约只有一米五多点,两人站在一起非常不般配。她来找艾中信是要钱的,艾中信把钱给了她,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后来听说,他老婆以前是军队的护士,后来被一个伤兵用刀扎伤了,拿了笔赔偿回家就没有再找工作,整天什么事也不干,就是打麻将。艾中信只要每月按时给她钱,她从不管艾中信干什么,家里也很少看到她的影子,她白天黑夜地泡在邻居那里打麻将。有时她输多了,就会缠着艾中信要钱,不给她就又哭又闹。艾中信提起她就像提起一个无知的孩子,她也的确像一个孩子,不但什么事也不干,连她自己的衣服,包括内衣袜子都是艾中信洗。艾中信是二婚,他和前妻还有一个女儿,八岁了,跟艾中信的父母过。 艾中信经常去父母家看女儿,有时还会一连在父母家住个好几天,可他却从不让女儿到他自己家来,卢荫寰问过他这是为什么,他说怕女儿被欺负,“我那老婆一点不懂事。”艾中信跟他老婆的关系挺奇怪,他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家,然后料理一下家务事,再弄一两个小菜,独自喝半斤八两的老酒,喝得迷迷乎乎上床睡觉。凌晨,他老婆还没起床,他就已经又离开了,每天跟他老婆连话都说不上一句。这个卢荫寰就不懂了,感情寄托他有女儿,风流快活他有李牡丹,那他还要这么个老婆干什么呢?可他也从没有说过不喜欢他老婆的话,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跟艾中信接触得多了,对他有了一些了解,卢荫寰发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无所事事吊儿郎当,其实在外面他不停地给人画画。他很能干,懂美术字和粉刷体,还会帮人刻油印版,又吃得苦,常在外面自己接一些小活来干,挣了不少钱。每次接到活后,他会几天不来画室,或者是来露个相就走了,反正也没人敢管他。他曾问过卢荫寰:“你想不想挣点钱?下次我接到活后,你跟我去干。”卢荫寰说自己没一样会的,能干什么。他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没什么难的。”卢荫寰还是不肯,一来是男女有别,不想其他人多说闲话,主要是懒,还有就是不愿意占他的便宜。他还主动对卢荫寰提出过:“你要是缺钱用,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他显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当然卢荫寰即使缺钱也不会向他开这个口。她这人从不愿轻易欠人家的情,那会让她惴惴不安。她的看法是,人与人相交心意到了就好,落到实处反而不美。 艾中信对卢荫寰真是挺不错,可其实她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顶多也就是他喝多了听他说话,闲来无事找他聊天,而且从内心来说,她并没有把他看成和自己是同一路人,充其量不过是画画时一个解闷的伴儿,所以下班后他约自己吃饭喝酒什么的,卢荫寰从来都推托,他也毫不介意。 还有一点,艾中信与徐大师身边的绝大多数人不同,他不是靠关系进这个画院的,他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他是有恩于徐大师的,还在徐大师颠沛流离的时候,艾中信就已经成立画室在做一些军队的生意。徐大师缺钱,他提供了不少救急之用。但他之所以能在画院里混到今天,肯定不是因为大师念旧,因为画院最早的几个元老早就被他撵走了,只剩下了艾中信一个人。那么徐大师是怎么能够容忍艾中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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