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可否可否 (第3/5页)
他平淡地说,虞子佩愣了。 他在说她,他语气淡淡的,但他在责备她,责备她的不懂事。她这个不懂事的人成千上万次地想这么干,也只任性了这一次。她这个万般克制的人居然也会不懂事! 别这样,你眼神里的一点犹疑就会将我击垮,一点不耐烦,一点冷淡就能让我化为灰烬。你要把我的自尊心撕成碎片吗?你不会这样的,你是温柔的爱人,最善解人意的好人儿,你不懂吗?如果你不懂,你就是不想懂,你就是不再爱我了。虞子佩心理戏狂演。 “别吓我,我后背直发凉。” 他在说什么?难道我干了什么?虞子佩难过极了。 “我只是想看见你。” “我知道,后院也着火,前院也着火,我不能只是谈情说爱。” 虞子佩愣愣地坐在那儿,傻了一般。 他抓了她的手放在他脸上,说:“真烫。” 她也只得笑了,慌里慌张地。 忧伤,很多的忧伤,虞子佩无法扫除他留在自己心里的忧伤,它环绕着自己,挥之不去。昨夜她便在这巨大的忧伤中睡去,几次恨不得爬起来给他打电话,但是终于还是睡着了。早晨起来后镜子里的那张脸,因夜里的忧伤腐蚀了睡眠而形容憔悴,惨不忍睹的那张脸啊! 她如约去见双头,双头也这么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忧伤?” 为什么呢? 许多事都是忧伤的。 爱情,你忍不住要伸了手去握紧它,可握住的时候已经碎在手里了。 ——如果他不再爱我,我便会从他面前消失。虞子佩决定了。 “爱,那是要命的事儿,我已经太老了,不适合制造丑闻了。” 以前他肯定会把这种话当成一句玩笑来说,但现在他却愁眉苦脸,把这当成了一句正经话,虞子佩为他的神情,而不是他的话难受。 “这就是你不能成为更杰出的作家的原因。”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虞子佩决定不理他继续说:“赛林格八十岁了,还在不懈地制造丑闻呢,你应该有生命不熄丑闻不止的精神,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能为此感到羞耻。模棱两可,面面俱到只能伤害你,消耗你的才能!” “你是个小疯子。”他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不是。”虞子佩泄气地说,“我比你更害怕丑闻,我太希望得体了,得体就不可能杰出,这是我的问题。”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脸上再找不到她热爱的那种神情。 他们沉默地吃着东西,虞子佩惊讶地发现,她为他感到难过,竟然甚于为自己的难过。zWWx.org “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虞子佩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拿开了。 “一张失去勇气的脸真丑。”——虞子佩在那天的记事簿上写下这句话。 她也认为自己十分可笑,责备一个具有现实感的人胆怯,缺乏制造丑闻的勇气,又希望另一个不懈制造丑闻的人成熟稳重起来。向不可能的人要求不可能的东西,却不去享用可能的人提供的可能的东西。一个以悖论为基础的人生,怎么能不可笑呢? 完美的爱人。他几乎具备了自己要的一切,只缺少接受毁灭的激情,谁能有这样的激情? 那些软弱的男人,对世界无能为力的男人,他们孤芳自赏,洁身自好,想独自开放,你可能对他们深怀好感,却产生不了激情,他们太弱了,而弱便会轻易地屈从于更强的意志,有了这种屈从,撞击的时候便不会有绚烂的花朵开放。而那些强有力的人,他们又常常缺少爱的神经,他们的心为别的东西跳动澎湃。她的完美的爱人有着最脆弱和最强悍的心,没有脆弱,情感会粗糙无趣,而没有强悍,脆弱只是惹人厌烦的孩子把戏。 “真渴望被精美地爱。”她发出和顾诚临死前一样的哀求。 “你是一个爱情鉴赏家,不是情种。”莫仁这么说我。 如果情种是生冷不忌的食客,什么都称赞好吃,那么虞子佩的确不是,她无法像徐莫仁那样,对随便一点什么可爱的品质都动心,是出于傲慢吧,她知道傲慢在上帝的戒条里是足以下地狱的罪恶,而没有这一点傲慢自己怎样去对抗这个卑贱乏味的人生? 必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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