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当断 (第7/7页)
角地硌在那儿,动不动都疼。“想你”,是如此简单就能吐出来的字吗?什么算“想你”,一次偶然的夜不能寐,还是无休无止没日没夜的无望;一瞬间的怀念和永远的不能自拔,只是“想你”和“很想你”的差别,不说也罢。 “我总是想起那天,你站在早晨的阳光里,那么小,还有后来的你,那么安静的一张脸,内心怎么会那么动荡不安,你穿过的每一件衣服,调皮样子,所有的,从头到尾地想……”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能不顾别人的感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不能要求别人和他同步地收放自如,他如何能知道我不会再受一次打击? “其实不见你,只是想你,也很好。” “好,那就这样,我怎么好破坏你的乐趣呢。”虞子佩尽量说得像句玩笑。 挂了电话才发现,她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楼房,同样的人,她甚至找不到回蓝欣华家的路。感谢老天,她没在电话里露出一丝凄苦和眷恋,如果她这么干了,她会瞧不起自己。替自己保留一点骄傲吧,痴情的人们!就算她马上就后悔,就算她想你的时候无数次地后悔,就算有一天她悔到恨死自己,她还是只能这么说,她就是这种人! 他们说水瓶座有着别扭的个性,即使对心爱的人也很难袒露自己。“别扭”,用的是这个词。 虞子佩心说我真讨厌自己! 秦无忌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你便觉的你会和他(她)发生某种联系?我总是在第一面时就认定的。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我还向人问起过,那个人哪去了?” 是,虞子佩承认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好吧,看见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会相爱,然后分手,她以为自己会忘记他。 “这个男主角应该是秦无忌那样的人。”白如烟说。 白如烟是电影的制片人,三十六七岁,丰韵犹存,清秀俏丽,笑起来有着小女孩的神态。虞子佩暗自想:这是秦无忌喜欢的类型。白如烟很早认识秦无忌,对他印象不坏。 “秦无忌,是哪样的人?”虞子佩问,不是明知故问,的确不知她的所指。 “就是那种很男人的人。” 她认为她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虞子佩依然一头雾水。 “很男人”——这是一个她从来不用,也不明白它所指的词。 什么叫作“很男人”?相对应的便是什么叫作“很女人”?她唯一知道的是她长了一副“很女人”的模样。性情呢?女人应该外柔内刚,而阿希说她“外刚内柔”。她最不能忍受的女人品质是“示弱”,而真正的女人懂得如何以柔克刚。她不懂谦恭,一味任性,她争强好胜,固执己见,她没有一副“很女人”的好性情,她也就不懂什么叫作“很男人”。外表冷峻,内心温暖?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这是秦无忌的样子?她明明知道他心细如丝,顾虑重重,兴之所致,有头没尾,与其说他很男人,虞子佩倒宁愿说他很孩子气。 他吸引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吸引他的到底是什么?虞子佩简直被“很男人”这个词弄糊涂了。 最终她知道这个“很男人”的所指是在好久以后——秦无忌的爱是“很男人”的,那是一种宽厚的情感,带着欣赏、宽容、体恤和爱护,完全的善意,没有占有欲,也没有现实的利弊考虑,让你在他的目光里慢慢开放。这是让女人变得幸福而美丽的爱情。但是这是审美的情感,会向一切他认为美好的人开放。这种爱情总是停留在赏心悦目的一刻,要贯彻到底则需要更大的力量和激情,那是秦无忌所不具备的。更强大、持久的情感也许必须携沙裹石,带着占有欲,疯狂,残酷,嫉妒,强制? 虞子佩被“很男人”的爱所吸引说明了一件事——她挺着脖子支持了那么多年,最终希冀的竟然也不过是被宠爱,被恰如其分地宠爱。 这个发现可真让她瞧不起自己! 那个年轻女孩满脸泪痕,酒吧昏暗的灯光让她看起来又是凄楚又是癫狂,她已经在这儿坐了三个小时,她在向一个朋友诉说,虞子佩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见,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我每天都在想我不活了,我就守在他门口,他一开车出来,我就撞过去,一头撞死在他车上!” 身上发冷,毛骨悚然。 这就是爱情,比恨还强烈的恨!在血污中爱和恨合而为一。她要让她爱的人一辈子痛苦,一辈子生活在满车鲜血的阴影下。如果这是爱情,这是什么样的爱情?她真的这么干了,这么死了,有人会说:这是个痴情的女子。什么样的痴情? 虞子佩做不到,连起身给他打个电话她都做不到。文山雪的画中的薛定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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