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极地 (第2/7页)
又黑,牙齿雪亮。相互介绍之后,他们便向费雷显示狗拉雪橇。 一群狗团团围在领头狗的四周,全都毛发蓬乱,肮脏不堪,毛色黑中泛黄或全黄,毛丛中满是虱子和别的脏东西。如果说它们不喜欢人,那么人也不喜欢它们,从来不抚摩它们,它们甚至还摆出一副彼此不服的样子:它们相互交换的目光中,充满的只是欲望和嫉妒。费雷很快会明白到,如果个别地对待,这些畜生中没有一个是好接触的。你若是叫唤其中一条狗的名字,它会勉强回过头来,然后,要是发现没有什么好吃的,又会把头扭回去。你若是催促它开始干活,它会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只是拿眼睛往斜里悄悄一瞥,意思是这事情你得去找领头狗。 而领头狗意识到自身的重要性,这时候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勉强只拿一只眼睛来回答,眼睛中露出被激怒的目光,眼睛中透出对它那正在玩爪子的知己的不屑一顾。 他们当天就出发,一会儿工夫便走出老远。他们装备起萨维奇全天候型长枪,带图像稳定器的双筒望远镜,还有刀子和鞭子。纳巴西的刀子带着一个奥西克的刀把,那是海象的雄性鞭茎,具有柔韧、结实和多孔的特性,握在手中手感极理想。安古克的刀子则不那么传统,是一把亨特美洲豹型军刀,卡拉型的刀把。 出了镭店港后,他们一开始成小纵队前进。带雪的冰四下里东一处西一处地沉陷,往岩石上消沉下去,就像是啤酒泡沫破瘪在喝空后的酒杯壁上。他们走得算是很快,由于地面高低不平,每个人都在雪橇上千巴巴地摇晃着。Lee一开头还想跟他的向导交流几句,尤其是跟安古克,因为他还懂一点英语,纳巴西则只用微笑来表达。但是,话语一旦从口中传出,响得实在也太短暂了,很快就凝固住了:由于它们在空气中一瞬间里就被冻僵了,只消随后伸出一只手去,就可以让词语零散地从空中落下,词语慢慢地融化在他的手指头上,然后呢呢喃喃地消失。 随即,蚊子大军发起了进攻,但幸运的是,它们很容易打死。确实,在这样的高纬度地带,这些动物几乎没有见过人,对人也没有任何的提防:用手背一拍,就把蚊子拍扁了,它们根本就想不起来逃跑。这并不妨碍它们过着吃不饱肚子的日子,它们每立方米分布几十个地冲锋,穿透衣服来叮人,尤其是叮肩膀和膝盖,在这些部位,衣服绷得比较紧。假如想拍一张照片,蚊子大军恐怕会呼的一下子飞扑到镜头前,模糊拍摄者的视线,不过,Lee没有带照相机,因为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拍照的。他只好把风雪帽的出气孔全都堵上,一边走,一边拍打着腰身。 有一次,他还发现一头白熊,离得很远,不会有危险。各种各样的问题倒是发生在狗身上。例如,有一天上午,当雪橇撞到一个高起的雪堆上时,Lee从雪橇上被弹出去,失去了控制的车子便开始乒零乓啷地乱摇晃。 但是,那些狗子不但不停下来,反而以为获得了自由,全速地飞奔,同时向各个方向乱窜乱奔。 雪撬终于翻了,横在路中央,不能动弹,被拴在皮带一头的狗群立即汪汪汪地狂叫个不停。这时候,Lee一边试图从雪道较低的一侧爬回来,一边摩挲着摔疼的腰。安古克扶他站立起来后,挥舞着鞭子一通抽打,想让狗群安静下来,但没想到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第一条遭鞭挞的狗不但没有踏实下来,反倒咬了旁边一条狗一口,后者也不是善主,接着咬了另一条狗,另一条则咬了另两条,另两条又如此效法,直到这一切变成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形成一次十足的混战。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狗群降伏。然后,他们重新出发。北极的夏季展开了。黑夜永不降临。 巴黎,二月初,首先应该是Lee本人可能真的消失。 一月底的程安排得很满。坚持不懈的德拉艾多次提及西里克号将带来的利益,Lee被说得心动,便很严肃地决定作进一步的关注。参观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咨询专家、旅行家、收藏家,他开始掌握了有关极地艺术的所有情报,尤其是它的商业价值。假如船上留下的东西有朝一日真的能到手,毫无疑问,那将是一笔大生意。他甚至还在洼村地区的一家画廊中买下了两件小雕塑,每天晚上都要研究很长时间:一个唐三彩的美女和一个古蜀国的幽灵面具。尽管这些形式他很不熟悉,他最终还是希望能理解一些,能辨别它们的风格,区分它们的价值。 这趟北极之行眼下还停留于假设状态。德拉艾尽管忙于探询,却迟迟抓获不到能精确定位沉船地点的信息。然而同时,Lee一面等待着那些情报,一面制定了一次可能成行的探险的大致计划。但是,在那些冬日里,又产生了一些新的烦心事。马尔提诺夫的第一次作品回顾展——在他的作品被信托公司拒绝之后——提上了日程,埃斯特的工作室遭了水淹——把他放置的冰糖作品毁了个一干二净,古尔代尔自杀未遂,还有其他的事务,异乎寻常地增加了他的工作量。Lee自己却没有觉察这一点,超负荷地忙得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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