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等待 (第3/5页)
喘气声和哼哼声,一开始还比较弱,与索妮那多多少少有些男声化女高音的哼哼声交织在一起,但它随即就盖过了索妮的哼哼声,变成了一种渐渐增强的怨泣声,最后成为刺耳的哭叫声。当即,他们俩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分了开来,没有办法,但却并非没有恶意,索妮噔噔地跑上楼,去哄小布鲁诺。 只留下Lee一个人了,他很想睡上一觉,便把"宝宝风"的音量调小了,认为这样很管用,也很谨慎。 但他不怎么熟悉这种机关,无疑很不恰当地摁错了另一个按钮,因为,哭闹声和哄慰声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改变了它们的频率,突然跟保安人员步话机的频率交叉干扰在了一起,这一下倒好,他竟然能清清楚楚地跟踪他们夜间里值班、巡查、维安的使命。而现在,Lee再也无法搞明白机械原理,便开始使劲地把所有的按钮胡乱一通砸,试图找到一根天线,扭弯了它,找到一根铁丝,割断了它,他还把它塞在一个枕头底下,想闷住声音,但一切均是徒劳:每一次摆弄反而更加强了它的音响,现在,它一秒更比一秒响。Lee终于垂下了胳膊,匆匆穿上衣服,仓皇逃出,一边下楼梯,一边扣纽扣,他甚至不需要悄悄地开溜,因为"宝宝风"的噪音正在侵入楼道的空间,渐渐地充满整幢公寓楼——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将不再打电话找她。 相反,从第二天起,倒是有一个女人将给他打电话,那就是德拉艾夫人,他的前助手的遗孀,就是葬礼那一Lee在阿莱西教堂遇到的那一位。他似乎觉得,尽管她身处丧期,看起来却不像是在丧期中无趣可寻的人,他想,这一时期中,她只有一个肩膀能承受眼泪。这不是吗,她在近傍晚时分打来电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提供德拉艾社会保险的几份证明,很可能留在了画廊里,她没有办法拿到手,是不是可以让她来一趟。很遗憾,我认为不行,Lee说,他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私人物件。啊,这实在令人扫兴,德拉艾夫人说。 尽管如此,不过,我想我是否还能来看看你呢,比如去喝上一杯,我很愿意回忆一些往事。 这会很复杂的,Lee撒谎道,他尤其不愿意想象跟德拉艾夫人的任何往事,我刚刚旅行回来,我很快又要出门,眼下,我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太遗憾了,算了吧,德拉艾夫人说。那么,你的旅行,走得远吗?而Lee,为了把眼下的谎言编圆了,便简单地对她讲了一下大北方。精彩极了,那寡妇激动地说,我总是梦想着那些地区。那当然很漂亮啦,Lee傻里傻气地说,那当然非常非常漂亮。 你的机会多好啊,寡妇越发惊叹道,能够到这样神奇的地方去度假。你知道,Lee有些恼怒地回答说,那可不是去度假的。这么说,是专业旅行啦。我是去给画廊寻找一些东西的。精彩极了,她依然热情不减,那么你找到了吗?我想我得到了一些小玩意,Lee小心谨慎地回答说,但还得看看,我不会估价。我倒很愿意来看看这一切,德拉艾夫人说,你什么时候展出呢?眼下,我还无法对你说得太多,Lee说,日子还没有确定,但我会给你寄一份请柬的。对了,到时候,别忘记给我寄一份请柬,说话算数哟。没问题,Lee说,算数。 在整整这一个吸引着人们注意力的阶段中,本加特内尔只是生活在导游书上打上了星星的舒适的宾馆、客舍和其他旅馆中。比如说,在七月份,他在一天傍晚来到埃尔比西旅馆,在这家旅馆中度过了四十八小时。四百二十法郎一天,含早餐,房间乍一看来不算太糟糕:稍稍有些太大,但比例协调,一道圆润的光亮通过一个16寸乘9寸大小的门窗洞,滑人室内,窗洞边上爬满了玫瑰花枝。安纳托利亚出产的地毯,多功能淋浴,有料录象节目,兽皮色的床罩,窗外的景色是一个小公园,园中栖息着成群的紫翅椋鸟,桉树成行,还有移植的金合欢花。 呱噪不已的椋鸟把它们的巢窠安在埃尔比西旅馆的砖瓦下、墙洞里或者桉树上,如果说,它们总是以啾啾的呜叫,飒飒的抓挠,咚咚的碰击,还有滑稽的模仿显示着它们自身的存在,那么它们似乎同样丰富了它们的歌唱:习惯了我们时代声音响亮的环境,不满足于把电子游戏的滴滴嘟嘟、音乐喇叭的哔哔吧吧、私人广播台的叮叮咚咚融合到它们的保留节目中,现在还在其中加进了移动电话的丁丁令令。本加特内尔每隔三天就用这电话与鳗鱼通话一次,随后早早地捧着一本书上床睡觉。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是拿着一张报纸下楼来的,到空荡荡的餐厅里吃早餐。下楼的时候,他没有乘电梯,而是选择一步一步地沿着楼梯走下来。他觉得,这样可以让他安静,有时间冷静思考。而且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这钟点,餐厅里还没有人来。叮叮咚咚的餐具碰撞声和咿咿呀呀的低嗓音从厨房中传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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