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险境 (第3/6页)
靠在座位背的枕头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狂人。 好几秒钟里,本加特内尔一直惊得发呆,而且略微有些恼火,随后他稳稳地挂上第一档,仿佛他在启动之前思考了一会儿。 开出五百米后,姑娘开始轻轻地打起呼噜来,一股怒气从他心底里涌起,使他差点儿停下车,把她打发到湿漉漉的黑暗中去,但他强忍住了。 她现在睡得很安宁,被安全带柔柔地维系住的身体,通体舒展着,透出一种安详,这一切或许配不上他决意成为的绅士。这一情感赐予他荣耀,但尤其是某种别的东西稳住了他:尤其是她的嗓音使他想起了某个人。他的心思被他在这敌意浓浓的环境中该采取什么行为所折腾,很少有机会朝她斜斜地瞥去目光,更何况,那女子还是脸冲着车窗一边,只拿个脊背朝着他。但是,突然一下子,本加特内尔认出她来了,他意识到了她的身份,这绝对是不真实的,但的确如此。到图鲁兹的一路上,他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屏声息气,尽可能地避免任何的颠簸,任何摇晃,生怕把她弄醒了。这段路程走了不下一个钟头。 深夜时分到达图鲁兹,本加特内尔在火车站前停车,让那姑娘下去,他没有打开车顶灯,当她解下安全带,一边下车,一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了两声谢时,他把脸别向另一侧。本加特内尔没有立即启动,而是从后视镜中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朝车站的餐厅走去。由于深夜天黑,由于这个在旁人看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姑娘一眼都没有看过他,这便让人不由得想道,她没有认出他来,至少,希望事情果真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本加特内尔孜孜不倦地继续着他漫无目的的行程。他熟悉高速公路的忧郁,还没睡暖和的旅馆床上那酸涩的醒觉,乡村与工地的晕头转向,无处寻觅同情的苦闷。这一切又持续了将近两个星期,两星期之后,到九月中旬时,本加特内尔终于发觉,他被人盯上了。 在这两星期中,埃莱娜继续经常到画廊里来。就像在医院时那样,她每隔两三天来一回,来时从来没有一个固定时刻,但呆的时间从不超过一个小时,Lee也像在医院时那样,彬彬有礼地但却有所保留地接待她,过于殷勤周到的态度,略微勉强做作的微笑,仿佛在照料一个脆弱的亲戚。 他对她讲述的自己近来种种烦恼的冗长故事,最终并没有使他们彼此大大地接近。她静静地听他讲,并无特别的反应,Lee的北极探险没有引起她的惊叹,而那次事件的沮丧的后果,也没有激起她的怜悯或者嘲笑。如果说,她后来没有重提帮助Lee办画廊的建议,那么,看起来至少可以排除金钱方面的原因。尽管他们的关系没有很快地发展,他们倒总是会找一些话来说,不过偶尔也找不到话题,于是就会产生一阵子沉默。这或许还算不太糟糕,因为有时候这很不错,沉默,凑合配上一道珍贵的目光和一丝珍稀的笑靥,沉默就能产生奇佳的效果,稀罕的强度,微妙的背景,甜美的余味,明确的决断。 但在这里,没有:这只是黏糊糊的、沉甸甸的、木笃笃的缄默,像是一块粘在鞋底上的胶泥。 一段时间之后,谁都受不了啦。埃莱娜呢,不久后,也就来得越来越少,随后,几乎不来了。 这样一来,开始时,Lee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然,但是当然啦,这也很快地就创造出一段他没有预料到的小小空白,瞧他,很快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内心里竟然是在期待着她,正不知不觉地不时往街上瞥去一眼,很显然,她从来就没有留下过她的地址,也没有告诉过她的电话号码,因为另一个白痴什么都没有问过她。而现在,这是一个星期一的上午,它并不常常是最好的时刻:买卖不开张,天空乌蒙蒙,空气憋闷闷,地上脏兮兮,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封闭得死死的,简直跟一个无人知道是不是有事做的星期天同样令人消沉。一些零乱的小花枝,没有从人行横道线经过,就穿越了小街,伸向唯一的一家折扣商店,Lee的脸色蜡黄,跟对面工地上的起重机以及超级市场的霓虹灯招牌是同一种颜色。斯蓬提尼来得不是时候,大约十一点时他出现了,是来转告他的意见的,他不同意先前提出的百分比。他没有时间过多地争论。听着,Lee打断他的话,现在,我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你努力得还不够,就这样,你的作品没有长进。完全是你我之间说的悄悄话,你所作的再也引不起我太大的兴趣了,你明白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斯蓬提尼不安起来。 这恰恰就是说,并不是因为你在两个艺术中心和三家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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