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薛定谔_第三百六十五章 陆全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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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五章 陆全全 (第3/6页)

承受得起!

    2

    林婉怡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早晨窗外乌鸦“嘎嘎”的叫声,那么尖厉,那么刺

    耳。一到四五点钟,天刚开始泛白时,它们就叫开了。林婉怡总是把窗关得严严的,

    可是,她对乌鸦的叫声过于敏感,总是能被它们吵醒。她的心“突突”地跳着,

    怒火在胸中燃烧,咬牙切齿地,她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可

    还是隔不断那种声音。早知这样,她宁可屋外没有小河,没有树林,没有草坪!

    她很委屈,觉得一个人在外流浪,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苦楚。即使几只乌鸦,

    也可以置她于死地。这里是十分宁静的,除了清晨的鸟鸣,没有大城市中那种喧

    嚣。林婉怡不明白,在纽约时,在林金荣那儿,窗后是医院,不时有救护车的“呼

    啸”,走廊里,经常有人高声说笑,隔壁的音乐惊天动地……但她能够睡得死死

    的。也许,枕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和着他的呼吸,心中可以份外踏实许多,沉稳

    许多,少了那么多惊惧?当从恶梦中醒来,惊魂未定,会不由自主地向他怀里依

    去,他仍旧酣睡,手却轻抚着林婉怡的背……这是怎样的一种安全感呢?以前,苒

    青认定自己是个坚强的女人,因为,她已忍受过许多得不到的悲哀。到了美国,

    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软弱无能!

    以前,有人问她:“林婉怡,有没有需要男人的时候?”

    她诚实地说:“有。孤独寂寞的时候,曾盼望会有人相伴。即使不能相知,

    孤灯下,能有双注视自己的眼睛。也许因为我是女人,我的世界只有一半。但是

    没有男人我也能活,我相信,我有足够坚强的神经,承受起生活所强加给我的一

    切不幸。”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迫切需要一个男人,一种依靠。许许多多的时候,

    她茫然无助如同等待宰割的羔羊。艰难越多,她越想逃避。她尽量地逃避。她常

    想,如果有个男人在身边,她就可以小鸟般地躲在他臂下。纵然他不是那么强壮

    有力,但就因为他是男人,他得独自去为她抵挡外面的一切。林婉怡曾自认为不是

    个很传统的泰国女人,她曾声言无论在哪一方面,在与男人的对峙中,她决不放

    弃自己的独立性。但在美国,在这个被认为最能给人独立自主权力的国家,她却

    心甘情愿地想放弃自己,只想变成一棵藤蔓,去攀援大树。或许,在国内时,她

    熟稔那种文化,游戈其中,如鱼得水,她熟悉那种人际关系和生活方式,对于所

    有的挫折,她已具备了一定的抵御能力。在这里。除了英文字母,一切几乎是全

    新的,她就象一个被断奶的婴儿,又突然地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必须自

    己寻找食物。这种不适应,深深改变了她原有的人格,她从迷惑焦躁到颓废消沉,

    几乎完全失去了自信。如果有个男人在身边,就会好多了,她常这样想。可她也

    说不清楚应该有个什么样的男人。

    林婉怡认识李保保,是在刚来康奈尔的第一天。李保保去“强森”车站接她,是泰

    国学生联谊会安排的。当时,林婉怡并未记住他,直到一个月联谊会的迎新晚会上,

    她才知道他的名字。那时她刚疯狂地跳完一支曲子。在国内时,她从不进舞场,

    只是无聊了,自己会在房间扭几下。可那天晚上她只想跳,拼命地跳,想在地上

    翻越滚爬,想痛呼乱叫。她闭着眼睛,任心中那种挤压得“咯吱咯吱”响的情绪

    支配着她的手脚。她和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对扭着,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一副放浪

    不羁的样子。音乐一结束,她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下子摊倒在椅子上。这

    时候,他端两杯饮料走过来,递一杯给林婉怡:“你是个疯狂的女孩,对不对?”

    林婉怡笑笑,不置可否。

    “本还以为你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呢。”他喝了口饮料。

    “为什么?你以前又不认识我,”林婉怡觉得从未见过他。

    “什么!”他大叫,“你不认识我!是谁接你来的?”

    “我实在想不起来,真的,对不起,”林婉怡的确是记不起来,“我只记得是

    个小男孩,我忘了他的名字和长相。”

    那天林婉怡在车站等了好久,后来,那男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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